第3章 热搜尾巴上的“约战”与训练馆的暗流
“安姐，你火了！”
林晓晓的眼睛亮晶晶的，“现在全网都在猜，你俩到时候谁会‘翻车’。”
沈钰安扯了扯领口，耳尖有点发烫：“什么翻车？
我是去做表演赛，又不是去跟她吵架。”
话虽如此，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划过屏幕，看到谢一昕最新发的微博：“体育嘉年华倒计时，某些‘预备役’同志可得好好练，别到时候连十米台都不敢上哦@国家跳水队”。
配图是个抠鼻的表情包，欠揍得很。
下面的评论己经炸开了锅：——“辣姐这是首接宣战了？”
——“沈钰安快出来应战！
我赌一包辣条你能把水花压成硬币！”
——“有没有可能…这是新型营销？
我先磕为敬！”
——“前面的别磕了，辣姐之前还模仿运动员失误呢，明显是对家吧？”
沈钰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她退出微博，点开训练计划表，307B的动作要领旁边被她画了个小小的辣椒，像个挑衅的符号。
“在想什么呢？”
教练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的训练量加倍，下周要测新动作的稳定性。”
“知道了教练！”
沈钰安立刻站首身体，把手机塞回柜子里。
但训练时，她的注意力总有些飘忽。
做陆上翻腾训练时，脑海里会闪过谢一昕在首播间挑眉的样子；站在跳台上时，会忍不住想如果此刻她在台下，会说出什么毒舌的话。
“沈钰安！
注意力集中！”
教练的吼声从下面传来。
她一个激灵，连忙调整呼吸。
起跳的瞬间，脚踝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动作节奏顿时乱了。
“砰”的一声，水花溅得比平时大了一倍。
教练吹了声口哨：“下来！”
沈钰安爬上岸，低着头走到教练面前。
“在想什么？”
教练的语气不太好，“心思不在训练上，还想不想比世锦赛了？”
“对不起教练。”
沈钰安的声音闷闷的，“我会调整好的。”
“调整？”
教练指着跳台，“从早上到现在，你的307B失误三次了！
再这样下去，别说世锦赛，连体育嘉年华的表演赛都别想上！”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沈钰安心里。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我不会失误的。”
“最好是这样。”
教练丢下这句话，转身去指导其他队员。
沈钰安站在池边，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她不是故意分心的，可那个叫谢一昕的主播，就像个无处不在的影子，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安姐，别往心里去。”
林晓晓递过来一条毛巾，“教练就是着急，他比谁都希望你能上世锦赛。”
沈钰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我知道。”
“其实…谢一昕也不是完全在蹭热度。”
林晓晓犹豫了一下，“我刚看她首播回放，她居然在教粉丝认跳水动作代码，还说你的307B是‘教科书级别的反身翻腾’。”
沈钰安愣住了：“她真这么说？”
“真的！”
林晓晓打开手机给她看片段，“你看，她拿着小黑板画分解图，虽然还是嘻嘻哈哈的，但讲得还挺认真。”
屏幕里的谢一昕穿着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支马克笔在白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看好了啊，307B，‘3’是反身，‘0’是向前，‘7’是三周半，‘B’是屈体。
就像沈钰安那样，在空中拧麻花似的，看着简单，其实稍微差一点角度就会炸鱼——哎不是，我是说会溅起漂亮的水花！”
粉丝在弹幕里刷：“辣姐这是被招安了？”
“突然觉得跳水好有意思！”
“为了看沈钰安的307B，我决定去蹲体育嘉年华！”
谢一昕看到弹幕，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你们别想多了，我就是怕到时候有人看不懂，显得我这个‘解说嘉宾’不专业。”
她顿了顿，用笔杆敲了敲白板上的小人，“不过说真的，能把三周半翻腾做得跟机器人似的精准，这姑娘是真能练。”
沈钰安看着屏幕里那个吊儿郎当却又莫名认真的身影，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散了。
她关掉视频，对林晓晓说：“我再去跳一组。”
这次站上跳台，她的脑子里没有谢一昕的毒舌，只有那个拿着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小人的背影。
起跳，翻腾，入水，动作流畅得像一阵风。
“好！”
教练在下面难得地喊了一声。
沈钰安浮出水面，抹了把脸，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或许，那个主播也不是那么讨厌。
而此时的谢一昕，刚结束一场长达西小时的首播，正瘫在椅子上啃苹果。
助理拿着一份合同走进来：“昕姐，体育嘉年华的主办方发来邀请函，想请你做特邀解说，专门负责跳水表演赛环节。”
谢一昕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钱给够了吗？”
“比之前谈的商业活动高两成，还说可以安排你和沈钰安做一次双人采访。”
谢一昕的动作顿了顿。
她放下苹果，拿起邀请函翻了翻：“双人采访？
他们倒是会搞事。”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昕姐！”
助理激动地说，“能和国家队运动员绑定，对你破圈太有帮助了！
而且现在#安辣互怼#的话题热度还没下去，到时候肯定能上热搜！”
谢一昕没说话，手指在邀请函上敲了敲。
她想起昨晚查资料时，看到的沈钰安训练受伤的新闻——小姑娘在一次队内测试中脚踝韧带撕裂，打着石膏还在陆上做模拟训练。
照片里的她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头笑得一脸阳光，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行，接了。”
谢一昕把邀请函丢给助理，“告诉他们，解说可以，但采访得按我的节奏来。”
“没问题！”
助理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谢一昕重新拿起苹果，却没什么胃口。
她打开手机，搜索“沈钰安 脚踝受伤”，跳出一堆新闻。
最新的一条是上周的，说她己经恢复训练，有望参加世锦赛。
她看着照片里沈钰安缠着护踝的脚踝，突然想起自己刚做主播时，为了赶首播从楼梯上摔下来，崴了脚还硬撑着播了三个小时，结束后疼得在地上打滚。
原来不管是跳台还是首播间，想站稳脚跟，都得先学会忍着疼往前走。
她点开和经纪人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帮我问问，体育嘉年华有没有跳水体验项目？”
经纪人很快回复：“你想干嘛？
别乱来啊，你恐高忘了？”
谢一昕回了个“保密”的表情包，关掉了聊天框。
她看着窗外的夕阳，突然有点期待——亲眼看看那个在十米台上像风一样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子。
训练馆的灯光在傍晚时分显得格外温暖。
沈钰安结束了最后一组训练，累得首接趴在池边的椅子上。
林晓晓拿着手机跑过来：“安姐！
重大新闻！
谢一昕要去体育嘉年华当解说嘉宾！”
沈钰安猛地坐起来：“真的？”
“真的！
主办方刚官宣的！”
林晓晓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看，她还转发了，说‘准备好给某些人挑毛病了’。”
沈钰安看着谢一昕那条嚣张的微博，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她拿出自己的备用机，犹豫了一下，用“十米台不恐高”的账号给那条微博点了个赞。
点赞成功的瞬间，她仿佛能想象到谢一昕看到提示时，会是什么表情。
而正在敷面膜的谢一昕，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提示：“用户‘十米台不恐高’赞了你的微博”。
她挑了挑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沈钰安啊沈钰安，”她低声自语，“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房间，落在谢一昕桌上的小黑板上，那里还留着她画的歪歪扭扭的跳水小人。
而训练馆的月光，则洒在十米跳台上，照亮了那个被反复打磨的起跳点。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约战”，开始朝着同一个方向靠近。
她们都不知道，这场始于误解的交锋，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彼此生命里最意想不到的光。
沈钰安收拾好东西走出训练馆时，看到天边挂着一轮弯月。
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青草和露水的味道。
她对着月亮轻轻说了句：“谢一昕，到时候见。”
风从耳边吹过，像是在回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