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粉笔灰与吉他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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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再次见到林晓,是在一周后的公共课上。

阶梯教室黑压压坐满了人,马哲老师在讲台上念着PPT,声音像老式座钟的摆锤,规律得让人犯困。

陈默坐在倒数第三排,正用课本挡着,在草稿纸上画丁香花——花瓣的弧度总也画不好,要么太圆,要么太尖,像被揉过的纸团。

“借支笔。”

一个轻得像叹息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陈默猛地抬头,林晓正偏着头看他,手里捏着半截断了芯的铅笔。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几缕碎发落在脸颊旁,被风扇吹得轻轻晃。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忙脚乱地从笔袋里摸出一支黑色水笔递过去。

“给。”

“谢啦。”

林晓接过去,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你也选了这门课?”

“嗯,听说给分高。”

陈默的声音有点干,他把画了一半的丁香花草稿往旁边推了推,生怕被她看见。

林晓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笑了笑:“我们系女生都这么说。

不过我是被室友拉来的,她暗恋历史系的一个学长,说这课历史系选的人多。”

陈默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她见到学长了吗?”

“还没,”林晓摇摇头,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说要‘偶遇’才浪漫,太刻意了像查寝。”

陈默忍不住笑了。

他发现林晓很会说俏皮话,像把碎冰扔进凉白开,“叮”一声就脆生生的。

下课铃响时,马哲老师拖了十分钟堂,宣布“下周小测,范围是前西章”。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陈默听见前排有人拍桌子:“早知道选《红楼梦鉴赏》了,至少能睡觉!”

林晓合上笔记本,把笔还给陈默,笔帽上沾了点她的墨水渍,和上次在图书馆见到的一样。

“你笔记借我看看?

我刚才光顾着看你画的花了。”

陈默的脸“腾”地红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推到旁边的草稿纸没藏好,那朵歪歪扭扭的丁香花正对着她。

“我……我画得不好。”

“挺好的,”林晓却很认真地说,“比我强,我连首线都画不首。”

她顿了顿,指了指草稿纸角落,“这里再加两笔,花瓣就不那么僵了。”

陈默看着她用指尖点了点纸页,突然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她碰过的那朵丁香花。

他赶紧把笔记本递过去:“笔记给你,随便看。”

“谢啦,我抄完还你。”

林晓把笔记本放进帆布包,“对了,你知道学校后面的旧书店吗?

我昨天路过,看见有本精装版的《百年孤独》,比图书馆的新。”

“知道,”陈默说,“我常去,老板会收旧教材。”

“那下次你去的时候叫我?”

林晓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我想找本《聂鲁达诗选》,图书馆的那本被人撕了几页。”

“好。”

陈默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像揣了颗糖在口袋里,走哪都觉得甜。

他把马哲笔记重新抄了一遍,字迹比平时工整三倍,连涂改液都没用过。

周三下午没课,他抱着篮球去操场,打了没十分钟就往宿舍跑——怕错过林晓的消息。

周五傍晚,林晓果然在宿舍楼下的公告栏旁等他。

她换了件白色T恤,牛仔裤,帆布包上别着个吉他形状的徽章。

“不好意思,刚练完吉他,来晚了。”

“没事,我也刚到。”

陈默其实己经等了二十分钟,期间把公告栏里的“寻物启事”都背下来了。

两人并肩往学校后门走。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有时会在地上交叠在一起,像两只手牵住了。

陈默数着路边的香樟树,一棵,两棵,三棵……到第七棵时,林晓突然说:“你会弹吉他吗?”

“不会,”陈默有点不好意思,“我只会打篮球,还打得不怎么样。”

“我教你啊?”

林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睛在夕阳下泛着暖光,“我们宿舍有把旧吉他,弦有点松,但能弹。”

陈默愣了愣。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抱吉他的样子,大概像抱着块板砖。

“我手笨。”

“试试嘛,”林晓笑得狡黠,“学会了可以弹给女生听,比送丁香花浪漫。”

陈默的脸又热了。

他发现林晓总爱提丁香花,好像知道他那天在花丛旁偷偷看了很久。

旧书店藏在巷子深处,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旧书,老板娘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见了陈默就笑:“小默又来了?

今天进了几本新的历史传记。”

“先帮她找本书。”

陈默指了指林晓。

林晓报了《聂鲁达诗选》,老板娘眼睛一亮:“巧了,早上刚收的,还是译本精装版。”

她转身钻进里屋,很快抱出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书页边缘有点卷,却很干净。

林晓翻开第一页,突然“呀”了一声。

扉页上有行钢笔字:“爱太短,遗忘太长。”

字迹娟秀,像是女生写的。

“看来前主人也是个有情人。”

陈默凑过去看。

“或许是吧。”

林晓轻轻合上书,像是怕惊动了什么,“就这本了。”

付了钱,两人没立刻回学校,沿着巷子慢慢走。

巷子里种着老槐树,树荫把路遮得严严实实,偶尔有自行车铃“叮铃铃”地响着穿过。

“你刚才说,在练吉他?”

陈默没话找话。

“嗯,学了半年,只会弹《小星星》。”

林晓笑了,“我们系有个吉他社,社长是个大西的学长,弹得特别好,上周在丁香树下弹《同桌的你》,围了一圈人。”

陈默想起那片丁香花。

想象着有人在花下弹吉他,花瓣落在琴弦上的样子。

“那你怎么不去吉他社?”

“我怕被围观,”林晓吐了吐舌头,“我弹得太烂了,上次在宿舍练,楼下宿管阿姨上来敲门,问是不是有人在锯木头。”

陈默笑得停不下来。

他觉得林晓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本事,能把糗事说得像笑话,让人跟着开心。

快到学校后门时,林晓突然说:“下周天下午,你有空吗?

去操场?

我带吉他,教你弹《小星星》。”

陈默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蹦。

“有……有空。”

“那说定了。”

林晓站在后门的路灯下,朝他挥了挥手,“我先回宿舍了,笔记下周还你。”

“好。”

看着林晓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拐角,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草稿纸,上面画着的丁香花,好像比之前好看了点。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旧书店看到的那本历史传记,封面上印着句话:“有些相遇,像春天的第一朵花,不知道会开成什么样,却忍不住想等。”

他往宿舍走,路过那片丁香花丛时,特意停了停。

暮色里,淡紫色的花瓣看不太清,香味却更浓了,像化不开的甜。

远处传来吉他声,断断续续的,是《小星星》的调子。

陈默笑了笑,脚步轻快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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