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培养的死士,他让我学四书五经,习权谋纵横。>他说:“狗要会咬人,
更要懂什么时候收牙。”>后来他把我安***敌国朝堂,一路做到丞相。
>我反手将太子谋逆证据送给皇帝,太子被废那日,我成了新太子。>登基大典上,
我俯视阶下群臣:“朕这位置,坐得可稳?”>废太子突然破殿而入:“龙椅烫吗?
我的人马上就到。”>我笑了:“你的人?三年前就死光了。”>玉玺砸在废太子脚边,
露出底部刻字:彻赠吾兄。---鞭子撕裂空气的尖啸,是我这十年最熟悉的晨钟暮鼓。
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我的肩胛骨,皮肉在每一次凶狠的拉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铁锈般的血腥味顽固地钻进鼻腔。眼前的地面坑洼不平,汗水砸下去,留下深色的印记,
转瞬又被尘土贪婪地吸走。视野边缘,一双缀着东珠的云纹锦靴稳稳钉在那里,纤尘不染,
如同云端的神祇俯视泥泞。“萧彻,骨头够硬啊?” 靴子的主人开口了,声音清朗,
带着一丝猫戏老鼠的慵懒,是太子萧承。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后颈,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居高临下的亲昵。“孤说过,狗要会咬人,更要懂什么时候收牙。
牙口再好,咬错了主子,也是死路一条。”他直起身,声音陡然转冷,
像淬了冰的刀锋:“继续!孤要看看,这把刀,到底磨利了没有!
”鞭影带着风声再次呼啸而下,我咬紧牙关,齿缝里全是血腥味,
把喉咙深处那声闷哼死死压了回去。每一次鞭梢舔过皮肉,都像是在烧红的烙铁上滚过一遍,
***辣地疼,仿佛要把灵魂都抽离出来。眼前阵阵发黑,只有太子锦靴上那几颗硕大的东珠,
在尘土飞扬中反射着冷酷而稳定的光,像地狱里的星辰。“够了。”一个声音响起,不高,
却像投入滚油里的水珠,瞬间炸开了凝固的空气。鞭影骤然停滞在半空。
一双女子的绣鞋无声无息地踏入这片血腥的泥泞,鞋尖缀着小小的明珠,
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与这污秽的训练场格格不入。我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
她穿着一身烟霞色的软罗纱裙,身姿袅娜,如同初春最柔嫩的一枝桃花。云鬓松松挽着,
斜插一支碧玉步摇,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漾出清浅的光晕。那张脸,
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呼吸一滞的艳色,肌肤胜雪,眉眼含烟,唇色是天然的嫣红,
像沾了露水的花瓣。训练场上粗重的喘息声诡异地消失了。死士营里只有铁与血,汗与泥,
何曾见过这样活色生香的人间绝色?她径直走到太子身边,眼波流转,
掠过太子那张略显阴沉的脸,却并未停留,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很淡,像初秋的晨雾,
没什么温度,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然后,
她竟在太子身旁那张沾了泥点、甚至还残留着几点可疑暗红的简陋木凳上坐了下来。
一个侍女无声地奉上一个剔透的琉璃盏,里面盛着几颗饱满的、还带着水珠的荔枝。
她伸出纤纤玉指,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剥开那鲜红的壳,露出里面晶莹如雪的果肉。
她姿态优雅地将荔枝送入口中,红唇微启,贝齿轻咬,甘美的汁水似乎染得那唇色更加诱人。
她甚至微微眯起眼,发出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喟叹。在汗臭、血腥和尘土弥漫的修罗场里,
这美人啖荔的场景,妖异得令人心头发寒。她慢条斯理地用一方素白的丝帕擦了擦指尖,
这才看向太子,声音软糯,却字字清晰:“殿下,杀鸡儆猴,也得看是什么猴。这把刀,
还没开刃,就折在这里,岂不可惜?” 她眼波再次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丢到南边去,见见世面。笼子里的金丝雀养得再好,也斗不过野外的鹰隼。
让他……去咬更硬的骨头。”太子萧承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瞬,他盯着那女子,
眼神复杂难辨,最终,一丝妥协般的冷笑爬上嘴角:“云裳姑娘,总是这般……菩萨心肠。
” 他转向我,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听见了?云裳姑娘替你求的情。滚去南境!
三年!孤要看到你的牙口,磨得比现在更利!否则……” 他没说完,但其中的杀意,
比鞭子更冷。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膝盖却像灌了铅,
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背上火烧火燎的伤口。一个侍卫粗暴地架起我的胳膊,
拖死狗一样将我拖离这片浸透我汗与血的土地。视野晃动颠倒,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云裳那张绝美的侧脸。她正用指尖捻起另一颗荔枝,红唇微张,
目光却透过这片喧嚣的尘土,落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像淬了毒的钩子,深深扎进了我的眼底。南境,陈国。
潮湿闷热的风裹挟着瘴疠之气,吹在脸上黏腻不堪。
我顶着“柳玄”这个寒酸落魄文士的身份,像一滴水融入了建康城汹涌的人潮。陈国朝堂,
这潭水远比死士营的鞭子更凶险莫测。世家门阀盘根错节,党争倾轧如同暗流涌动的漩涡,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我住在一间逼仄的陋室里,
白日里在城中最大的书肆“墨香斋”做些抄写誊录的活计,换取微薄的铜板维持生计。夜晚,
则借着昏黄的油灯,
里抄录的典籍、偶尔听来的市井流言、乃至书肆里高谈阔论的士子们无意间泄露的只言片语,
分门别类,细细咀嚼。那些在太子府暗室里被逼着囫囵吞下的经史子集、权谋韬略,
那些云裳冰冷审视的目光鞭策出的狠戾心性,此刻在陈国这巨大的棋盘上,
找到了落子的地方。我像一条无声的毒蛇,在暗处观察着猎物,寻找着缝隙。机会,
出现在一个细雨连绵的黄昏。墨香斋快要打烊时,
一个身穿青色官服、面有忧色的中年男子匆匆闯入。他官服的下摆沾了不少泥点,
显然行路匆忙。他径直走向掌柜,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掌柜的,
前几日托贵斋重金寻的那套前朝孤本《山河舆图志》,可有眉目了?”掌柜的满脸堆笑,
搓着手:“哎哟,李大人,您要的可是稀罕物!小的多方打探,实在是……”“大人,
” 我放下手中蘸饱墨的笔,从角落的书案后站起身,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淅沥的雨声,“小人柳玄,前些日子整理库房旧籍,偶然发现一卷残本,
似是《山河舆图志》的边角残篇,不知……是否有用?”那李大人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来,
带着审视和急切:“残篇?在何处?快拿来我看!
”我恭敬地呈上几页精心伪造、做旧过的残破书页。上面画的,
正是陈国与南蛮接壤地带几处极其险要、标注模糊甚至错漏的关隘地形。李大人一把夺过,
只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了,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锐利:“你……你可知这舆图所绘何处?此乃军国重器!你从何得来?”我垂下眼,
一脸惶恐与茫然:“回大人,小人……小人只识得几个字,在旧书堆里翻检出来,
瞧着画得精细,便收着了……实在不知轻重,请大人恕罪!” 我身体微微发颤,
将一个误打误撞捡到宝贝、又惊惧于其分量的落魄书生演得惟妙惟肖。
李大人盯着我看了半晌,眼中的锐利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招揽之意:“柳先生……倒是心细。此物于我……有大用!
先生可愿随我回府详谈?必有重谢!”我知道,鱼饵,咬钩了。这位李大人,
正是陈国户部侍郎李崇,
一个因站错队而被排挤到权力边缘、急于寻找新靠山和立功机会的失意官员。
他正负责督办南境一批军粮的转运调度,苦于对当地复杂地形和蛮族动向不明,焦头烂额。
我这份“残破”的舆图,对他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踏入李府,
便踏入了陈国朝堂倾轧的冰山一角。我成了李崇幕僚中不起眼的一员,
凭借那份“珍贵”的舆图残篇带来的信任,
以及随后几次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点拨——比如某个转运节点看似安全实则易受袭扰,
某个地方豪强看似恭顺实则暗通蛮族——我帮他解决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
渐渐获得了他的倚重。我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信息,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们谈话间泄露的只言片语、府中堆积如山的公文副本……都成了我拼凑陈国权力版图的碎片。
我谨慎地处理着每一条信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献策,都看似在为李崇解困,
实则不着痕迹地将我编织的蛛丝,悄悄黏附到陈国这架庞大而腐朽的机器上。我知道,
一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暗处注视着我。云裳。太子萧承放我出来,不是放虎归山,
而是放鹰捕猎。我传递回太子府的信息,经过巧妙的筛选和修饰,
足以让他相信他的鹰犬正在南境为他撕咬着猎物,
却绝不会让他窥见我心中那颗名为“反噬”的种子,正在悄然萌芽。三年,
在陈国诡谲的政潮中如白驹过隙。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幕僚“柳玄”,一步步攀爬,
踏着李崇的肩膀,也踏着无数被我精心设计、借刀除掉的政敌的尸骨,
最终站在了陈国朝堂的金殿之上,官拜丞相。金殿巍峨,玉阶冰冷。我身着紫色蟒袍,
腰佩玉带,立于百官之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或敬畏、或嫉妒、或谄媚的面孔。
殿内沉水香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蟠龙金柱的威严,
也模糊了陈国皇帝那张日益昏聩松弛的脸。权力的滋味,像最醇厚的毒酒,初尝甘美,
入喉灼烧。每一次运筹帷幄,每一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都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这滋味带来的战栗与……迷恋。然而,
内心深处那根名为“死士”的弦,从未真正放松过。太子萧承那张带着慵懒笑意的脸,
云裳那双冰冷审视的眼,如同悬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我:这蟒袍之下,
依旧是那条被驯养的恶犬。时机,在陈国老皇帝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后,成熟了。
一封来自北边故国的密报,由一条隐秘的渠道送到我的案头。太子萧承,
我那“英明神武”的主人,终于按捺不住膨胀的野心和对我这条“远在南境獠牙”的忌惮,
开始秘密调动京畿附近的精锐——玄甲卫。密报上的墨迹未干,我的心却沉静如冰封的湖面。
萧承,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等不及了,也信不过我了。调动玄甲卫,
名义上或许是针对陈国可能出现的动荡,但更深层的目的,
恐怕是准备在我这枚棋子失控或失去价值时,给予雷霆一击,甚至……在我“功成身死”后,
直接挥师南下,吞并陈国!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深谋远虑的太子殿下!
我坐在丞相府的书房内,窗外是建康城华灯初上的喧嚣。烛火跳跃,
映照着案头那份薄薄的密报,也映照着我眼中冰冷的杀机。我拿起笔,
却不是写给我那位尊贵的主人。笔锋如刀,饱蘸浓墨,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我写的,
是一份足以将太子萧承钉死在谋逆柱上的铁证清单!
地点、参与密谋的核心人员名单、联络方式、甚至几份关键密信的誊录……详实得令人发指。
这些信息,如同一条条毒蛇,缠绕着萧承过往数年处心积虑的所有谋划。其中一些,
是他曾向我透露用以“历练”我的;更多的,则是我这十年间,在他身边,在陈国朝堂,
利用一切缝隙窥探、拼凑、甚至精心诱导出来的致命碎片。最后一笔落下,墨迹淋漓,
带着一股森然的决绝。我将信笺仔细封好,蜡封上盖上属于“柳玄”的私章。然后,
唤来了一个绝对忠诚、只对我一人负责的影子。“星夜兼程,
”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吩咐一件最寻常的公务,“将此信,送至北境,
镇守雁门关的忠勇侯,秦老将军手中。务必亲手交付,任何人不得经手。”秦老将军,
三朝元老,手握重兵,以耿直忠义著称,更是当今陛下潜邸时的伴读,情同手足。
最重要的是,他是朝中少数几个,对太子萧承日益显露的跋扈和野心,深恶痛绝的老臣。
这份证据交给他,如同将火种投入干柴。影子接过密信,无声地融入窗外的黑暗。
我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北方的夜空。建康的繁华灯火在身后流淌,而我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帝京城,看到了东宫那华丽的殿宇。萧承,
我的好主人,你教会我权谋纵横,教会我隐忍蛰伏,
教会我如何像毒蛇一样等待致命一击……现在,该学生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我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触手温润。狗要会咬人,更要懂什么时候收牙?太子殿下,
你错了。真正致命的狗,收牙,只是为了咬断主人的喉咙。大胤王朝的帝京城,
笼罩在一片山雨欲来的死寂之中。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往日的市井喧嚣消失了,连沿街叫卖的小贩都噤若寒蝉。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只有披坚执锐、盔甲森然的禁卫军来回巡逻,沉重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
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回响,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口。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偶尔有胆大的从门缝里向外窥探,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茫然。宫变的腥风,已然刮过。
我一身玄色蟒袍,站在议政殿高高的汉白玉阶之上,
背对着殿内压抑的混乱和阶下黑压压跪伏的群臣。
冰冷的夜风卷着远处尚未散尽的硝烟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这味道如此熟悉,
像极了当年死士营里鞭子带起的尘土和血珠的味道,却又更加浓烈,更加……令人沉醉。
阶下,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萧承,此刻形容狼狈到了极点。明黄色的太子常服被撕破了口子,
沾染着尘土和暗红的污迹,束发的金冠歪斜,几缕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火焰喷射出来。“萧彻!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奴才!
”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上回荡,“父皇!
您睁眼看看!看看您身边的这条毒蛇!他是我养的狗!是我把他从泥里捡出来!
是我教他识字,教他权术!没有我,他早就烂在死士营里了!他今日能背叛我,
明日就能咬断您的脖子!” 他挣扎着想要扑上来,却被两名魁梧的金甲武士死死按住肩膀,
动弹不得。阶下跪着的群臣,头埋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空气中只剩下萧承粗重绝望的喘息。高踞龙椅之上的老皇帝,脸色灰败,
浑浊的眼睛里交织着震怒、疲惫和一种深沉的悲哀。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枯瘦的手紧紧抓住龙椅的鎏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越过状若疯癫的萧承,
落在我挺直的背影上,带着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够了!
” 老皇帝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子萧承,结党营私,密谋兵变,
证据确凿!其罪……当诛!” 最后两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带着沉沉的暮气。
“父皇!” 萧承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涕泪横流,“儿臣冤枉!是萧彻!是他构陷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