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规律的 "滴答" 声里夹杂着窗外的鸟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金线 —— 这是他熟悉的医院清晨，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昨晚在石碑前发生的一切像场支离破碎的梦，怀表的重量还压在牛仔裤口袋里，可后颈的疤痕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下只残留着被灼烧过的酥麻感。
"霍克先生？
"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看见他睁开眼时明显愣了一下，"您... 您感觉还好吗？
昨晚值班的护工说听见您病房有奇怪的金属碰撞声..."艾登摸向床头，本该放在那里的怀表不翼而飞。
护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惊呼："床头的花！
" 窗台上那盆开败的玫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枯萎的花瓣剥落，鲜嫩的花苞顶破萼片，粉红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仿佛时间在这里发生了倒转。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病号服下的皮肤光滑如新，昨夜被骑士刀刃划伤的小臂上，结痂的血痕也消失了。
走廊传来嘈杂的人声，几个医生正围在护士站议论纷纷，其中一人举着手机："监控显示凌晨三点东林区的植被突然恢复生机，卫星云图上整个暗影谷的红外热成像都变了..."艾登踉跄着撞进洗手间，镜子里的年轻人眼底泛着青黑，瞳孔深处却跳动着极淡的绿光 —— 和昨晚石碑上的符文颜色一模一样。
他捧起冷水泼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时，听见隔间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伴随着金属链条的轻响。
"埃琳娜？
" 他敲了敲隔间门，哭声戛然而止。
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一丝铁锈味，警长小姐的警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左腕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是昨晚被骑士刀刃划伤的位置。
"你还活着。
" 艾登的声音发颤，视线落在她颈间新出现的银十字吊坠上，那是昨天还没有的东西，"昨晚在天台上，那道刀刃...""擦肩而过。
" 埃琳娜别过脸，水珠从湿发滴落，在吊坠表面溅起细小的光斑，"我在急救室醒来时，护士说我的颈侧有焦黑的灼痕，像被某种高温金属烙过。
" 她忽然抓住艾登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你在石碑前看见什么了？
怀表呢？
还有无头骑士...""它消失了。
" 艾登低声说，注意到埃琳娜的瞳孔在提到 "无头骑士" 时骤然收缩，"连同那些锈蚀藤蔓和时空裂缝。
但怀表..." 他摸向口袋，触感却让他浑身发冷 —— 口袋里空无一物，本该存在的怀表不翼而飞，只剩下半片碎成锯齿状的银十字徽章，边缘还沾着暗绿色的黏液。
二、银十字会的阴影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医院停车场时，艾登正蹲在草坪上观察那些死而复生的草叶。
每片草叶的叶脉间都隐约浮现着细小的符文，和石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当他指尖触碰到草尖时，符文突然发出微光，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1912 年的银十字会成员在石碑前宣誓，1987 年的火场里有人对着怀表祈祷，还有埃琳娜父亲临终前将徽章塞进女儿手中的画面。
"艾登・霍克，" 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堵住去路，左胸别着的银十字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是银十字会特别调查科，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
"艾登认出其中一人是父亲葬礼上递纸条的神秘男子，此刻那人眼中毫无温度："昨晚东林区的卫星图像显示，你在石碑附近制造了首径五十米的电磁脉冲，导致全镇通讯中断十七分钟。
而根据 1912 年的《暗影谷公约》，霍克家族成员禁止接近石碑三米以内。
""我父亲的笔记本..." 艾登刚开口，就被对方粗暴地拽住胳膊。
男人手腕内侧的纹身一闪而过，正是老橡树上的时空符文。
远处，埃琳娜正从警车上下来，看见这一幕时突然掏出配枪："放开他！
他是重要证人！
""警长，" 另一个黑衣人冷笑，"1987 年你父亲违反公约擅自摧毁石碑，导致十七人死亡的记录还在档案里。
现在霍克家族的血脉激活了石碑，我们有权执行紧急程序。
"艾登被推进黑色 SUV 的瞬间，看见埃琳娜正疯狂地翻找着什么，最后掏出那枚破碎的银十字徽章，对着阳光大喊："看看你们的徽章！
和 1987 年的焦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车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她的声音。
车内弥漫着皮革和火药混合的气味，前座男人扔来个证物袋，里面装着艾登的背包 —— 父亲的笔记本不见了，只剩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用褪色的红笔写着："第十七次循环的祭品不是头颅，是时间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