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一个粉红色的影子出现,她如同一个精灵一样出现,在一片黄昏灰暗中一跳一跳着。
那团粉色的假绒上下翻飞,如同在黑夜的森林里闪烁的兔子,她的脸上粉色的红扑扑的红晕则仍然闪烁着一种迷人的情愫。
她在蹦蹦跳跳的欢愉中拐入了一个胡同,然后世界又恢复了如往常的无聊,仿佛她的到来给这个个世界带来了色彩,而这种色彩又随着她的离去被剥离。
“她是谁?”
在一旁坐着喝咖啡的a说。
“我不知道”对面的b回答。
对话随之宣告死亡,在那个下午再没有人发问,也不再有人回答。
一旁屋檐下的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正炯炯的注视着一切:阳光被屋檐切割出了一条影子,斜斜着落在他的脸上,他在阳光里的一半脸仿佛是举行葬礼一样的肃穆着,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台老旧的相机摄下来,在一片橘色的光下静止,风也不曾从这里吹过,这使得身上棕黄色的毛夹克也静止着。
如果有人走过绝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唯一能证明他是活人而并非人偶之类的什么东西的只有那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与身体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深邃又明亮,仿佛是在一种枯朽的躯窍里注入了新的生命,当你凝视他的眼睛时,你很难将视线移走。
“还不走吗?”
李嘉图问,他总是这么问。
“我想还要等一会”米歇尔回答,他总是这么回答。
李嘉图拿着两个甜筒坐在台阶上吃,他知道劝说毫无用途,他把被冰激凌沾到的手指在几乎有些发黑的牛仔外套上抹了两下,又接着吃他的冰激凌。
“你刚才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粉色的兔子。”
“没有——如果你说的真的是兔子的话。”
米歇尔有些差诧异的看着他“当然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比喻真心不适合你。”
米歇尔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有些模糊的东西若有若无的摇摆着,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来小时候和邻居的女孩打秋千,斑驳着黄油漆的秋千吱呀吱呀得前后摇晃着。
女孩穿了一件粉紫色的连衣裙,随着秋千向前摆去又向后摆去,如同一个展开的蝴蝶一般飘飘然。
“我们走吗?”
李嘉图己经吃完了甜筒,他说。
“走吧。”
一扇由各种形状和颜色拼接的波西米亚风格玻璃隔绝了阁楼与黄色的秋天,米歇尔躺在一张几乎与他等长度的床上,他内心似有一种蠢蠢欲动的瘙痒折磨着他。
他费力地翻转了身体,床就尖叫起来,紧接着楼下就传来骂声,紧接着一切又恢复了死寂,这种遭遇战桥段每天都要上演无数遍,对米歇尔来说如同喝水一样自然。
“...兔...”米歇尔呢喃,然后随着黑夜的降临,他在铁一般的黑夜中沉沉睡了过去。
今夜他做了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