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哪来的
“好吧，解开我的梦吧。”
他说。
老妇人睁开了眼睛，轻声道：“首先，你要发誓，未来所得宝藏的十分之一将归我，以答谢我为你解梦。”
牧羊男孩毫不犹豫地发誓，他会照办。
老妇人要求他在圣像前再一次发誓，他照做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我能给你一个解答，但这个梦的含义非常难解。
这就是我为何要你发誓把宝藏的一部分给我。
我解梦的方式如下：你要去远方的沙漠，那里的风沙将指引你通向宝藏。”
她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男孩的反应，“我从未听过沙漠的宝藏，但如果你有勇气前往，那里一定真的有。”
她缓慢地放下手，眼神空洞，“你将会找到属于你的财富。”
男孩愣住了，心中一阵沉闷。
这种话谁都会说嘛！
但他随即意识到，他并不需要支付什么给老妇人。
“我可不希望为了这些空洞的言辞再浪费时间。”
他说，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己经说了，这个梦非常复杂，最简单的事物往往却最不容易解开，只有最睿智的人才能洞察其中的奥秘。”
老妇人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我并不是智者。
为了能对你有所帮助，我还学了一些其他的技能，比如看手相。”
“那我怎么去沙漠？”
男孩低声问道。
“我解梦不是为了让你知道如何完成它。”
老妇人答道，脸上显现出一丝不快，“我并不懂得如何让你走到沙漠，走向你梦中的宝藏。
你应该问你自己。”
她望着男孩，语气带着些许急切，“你若不去，我的酬劳便没了。”
男孩听后愣住了，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快，但他转身离开了。
他再次决定，再也不相信梦的解释，脑海中闪过无数实在的事情：市场上的摊贩、再买一本更厚的书，也许一杯更好的酒。
许多事情似乎比这种不靠谱的梦更值得去做。
他来到广场的一隅，坐在长凳上，开始慢慢翻开新买的书。
天气依旧炎热，酒精的***让他神清气爽。
他把羊群寄放在一个朋友的牛棚里，这座城市中他结识了不少人。
旅行带来的吸引力正是这样，不仅能见识新的事物，还能结交各种朋友，却不必投入过多的精力。
坐在那儿，时间仿佛开始流动得异常缓慢。
他想着等太阳落山后，便继续赶路，越过那片荒野，他有好几个朋友在远方的城镇等待着他，或许还能见到一个心仪的女孩。
书本的第一页是关于一场葬礼的描述，人物的名字对他来说很难读懂。
男孩暗想：如果有一天他写一本书，绝对每个角色只出场一次，免得读者把名字搞混。
慢慢地，他开始沉浸在书中的世界，渐渐忘却了周围的喧嚣。
这场葬礼发生在一个雪花飘落的寒冷日子，他喜欢这种冰冷的氛围，感觉有种平静的力量。
突然，他注意到身旁有个人坐了下来，是一位老人。
老人似乎不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些人在做什么？”
老人指了指广场上的一群人。
“工作。”
男孩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尽力不让自己受打扰。
其实，他心中正幻想着自己在商人女儿面前展示如何剃羊毛的场景，他想象着那女孩在自己娴熟的技巧面前露出的钦佩眼神。
自己用一把锋利的小刀，耐心地从羊的背后开始，将羊毛顺着毛的生长方向剃去，每一次剃毛的动作都精确而优雅。
他还考虑在讲解的同时，顺便提到一些他从书里学来的有趣小店，故意让她误以为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地方。
她一定不会发现真相，毕竟她根本不识字。
耳边，老人似乎并不打算停止讲话，他又问：“你在看什么书？”
男孩实在想推开这段对话，可又不好首接驱赶老人，心中有些不耐烦。
他拿起书递给老人，试图让老人自己看，想着如果老人不能读，也许就会因此停下来。
老人接过书，仔细翻看着，时不时皱眉，好像那本书让他有些困惑。
“嗯……”老人低声说道，“这本书的内容很重要，但读起来却常常令人厌烦。”
男孩的眼睛瞪大了，没想到老人竟然识字，而且他似乎对这本书了解得很透彻。
“你己经读过这本书？”
男孩疑惑地问。
“嗯，是的，读过。”
老人点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深邃的光。
“这本书看似描述了人们对命运的无力，却总是在最后给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男孩惊讶地问道，“是什么谎言？”
“在人生的重大时刻，我们常常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命运安排，而这正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老人慢慢地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沉思。
“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男孩急切地反驳，“我自己决定做牧羊人，而不是别人希望我做神父。”
老人微微一笑，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认可。
“这倒是好事，因为你热爱旅行，而旅行正是对自我命运的挑战。”
男孩心中一动，似乎有所领悟。
老人的话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梦想，尽管一度被现实的压力所压抑，但他依然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那么，”男孩问，“如果说书中的结局让人失望，那我应该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你要相信，命运并非全由外界决定，而是由你自己如何面对这些挑战决定。”
老人回答道，“你己经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最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你如何走过这段路。”
男孩陷入了沉思，眼前的一切仿佛开始变得清晰。
他看了看书中的字句，又看了看老人，心中充满了新的希望。
无论是去埃及还是沙漠，真正的宝藏就在于不断探索与坚持的过程。
“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男孩终于问道。
“从每一个当下开始。”
老人缓缓答道，目光如远方的星空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