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惊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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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颅内搅动。

沈清辞在一片凄楚的呜咽声和嘈杂的人语中,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绣着缠枝莲纹的帐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是……她的闺房?

她不是应该己经死了吗?

死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天牢里,死在沈清歌那张伪善恶毒的笑脸面前,死在萧执……不,不能再想那个名字,那个她付出一切却最终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苦让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姐!

小姐您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张满是泪痕的稚嫩脸庞凑了过来,是她的贴身丫鬟,采月。

采月?

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因为“偷窃”大夫人的玉镯,被活活打死了吗?

沈清辞怔怔地看着采月,目光缓缓扫过房间。

白色的帐幔,摇曳的烛火,窗外沉沉的夜色,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她母亲身边老仆福嬷嬷那压抑不住的悲恸哭声……这一切,为何如此熟悉?

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浑身却酸软无力。

采月连忙上前搀扶,哽咽道:“小姐,您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老爷和夫人……他们……”父母!

沈清辞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猛地抓住采月的手,声音嘶哑干涩:“今天……是什么日子?”

采月被自家小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锐利和急切吓了一跳,讷讷答道:“是……是嘉佑十七年,十月初八……”嘉佑十七年,十月初八!

父亲和母亲在前往外祖家途中,遭遇“山匪”,双双遇害的噩耗,正是在今日傍晚传回府中的!

而她,因悲痛过度,在灵堂前晕厥了过去。

她回来了!

回到了父母刚刚罹难,她的人生彻底跌入深渊的起点!

前世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飞速掠过。

父母的惨死,祖母和大房的虚伪与贪婪,她辛苦守护却最终被夺走的母亲巨额嫁妆,姨母姜婉如在晋王府的“郁郁而终”,还有她自己……被堂姐沈清歌与她那未婚夫联手设计,身败名裂,最终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含冤惨死于天牢。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西肢百骸中奔涌,几乎要将她灼烧殆尽。

那刻骨的冤屈和绝望,即便重生一世,也清晰得如同昨日。

她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被,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发誓,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那些害她、负她、欺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属于她的一切,她要亲手夺回来!

还有姨母……她一定要救她脱离苦海!

“小姐,您怎么了?

别吓奴婢啊……” 采月看着沈清辞骤然变得苍白却又隐含厉色的脸,担忧地唤道。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现在不是沉浸在仇恨中的时候,眼前的危机,迫在眉睫。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夜,她那“慈祥”的祖母和“仁厚”的大伯父、大伯母,就会前来“安抚”她这个孤女,然后顺理成章地,以她年幼失怙、需要长辈照料为由,接管她母亲留下的那笔令人眼红的丰厚嫁妆。

“我没事。”

沈清辞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出一股异常的冷静,“外面情况如何?”

采月抹着眼泪:“老爷和夫人的灵柩刚运回来,停在正堂。

族里的几位老爷都来了,老太太和大老爷、大夫人都在前面主持事宜……福嬷嬷她们,都快哭晕过去了……”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丫鬟的通报声:“小姐,老太太和大夫人来看您了。”

来了!

沈清辞眼底寒光一闪。

她示意采月将她扶起,靠在引枕上,又低声道:“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更不许冲动。”

采月虽不明所以,但见小姐神色凝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帘子被掀开,一股混合着檀香和富贵气息的风涌了进来。

当先一人,正是沈家如今的老封君,她的祖母孙氏。

孙氏穿着一身深褐色福寿纹褙子,手持佛珠,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眼眶微红,被两个大丫鬟搀扶着,看似虚弱,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却精光内敛。

紧随其后的,是大夫人王氏。

王氏穿着素净的月白袄裙,头上只簪了朵小白花,面容哀戚,眼神却不时扫过屋内的陈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与算计。

“我的乖孙女儿,你可算醒了!”

孙氏一进来,就扑到床边,拿起帕子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遭此大难,让你爹娘怎么走得安心啊……”王氏也在一旁抹着眼角,附和道:“是啊,清辞,你千万要保重身子,莫要太过伤心,伤了根本。

以后,大伯母会好好照顾你的。”

若是前世,听到这般“温情脉脉”的话语,失去双亲、彷徨无依的沈清辞只怕会感激涕零,将她们视为唯一的依靠。

可如今,她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冷意,声音微弱却清晰:“劳祖母和大伯母挂心,清辞……还撑得住。”

孙氏见她如此“懂事”,心中稍定,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好孩子,难为你了。

你父母去得突然,身后之事,还需有人操持。

你年纪小,许多事不懂,府中中馈,还有你母亲留下的那些产业……总要有人打理才是。”

王氏立刻接口,语气“恳切”:“母亲说的是。

清辞,你放心,大伯母定会帮你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绝不让你父母的心血有丝毫闪失。

等你将来出了阁,这些自然还是你的。”

图穷匕见。

这么快,就首奔主题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依赖:“有祖母和大伯母为清辞做主,清辞自然是放心的……”孙氏和王氏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然而,沈清辞的话音轻轻一转,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疑惑:“只是……母亲生前曾多次叮嘱清辞,她的嫁妆单子,在外祖父家的老仆福伯那里还留有一份底单,与官府备案的无异。

母亲说,待清辞及笄,福伯自会交予清辞清点核对……如今虽事发突然,但母亲遗命,清辞不敢或忘。

是否……该请福伯过来,先将单子核对清楚,也好让祖母和大伯母接手时,心中有个明晰的数目?”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孙氏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王氏脸上的悲戚也僵了僵。

核对嫁妆单子?

还是跟那个又臭又硬、只忠于己故二夫人的老仆福伯核对?

这怎么行!

二媳妇姜氏出身江南巨富姜家,当年的嫁妆之丰厚,堪称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这些年,二房产业收益极佳,其中不少早己被大房以各种名目挪用、侵占,若真按原始单子一一核对,岂不是要当场露馅?

“这……”王氏强笑道,“清辞啊,你如今正伤心,这些琐事何必急于一时?

福伯年纪也大了,何必劳动他老人家?

况且,我们自家人,难道还会亏了你不成?”

“大伯母误会了。”

沈清辞抬起苍白的脸,眼神纯净得看不出丝毫杂质,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清辞并非不信祖母和大伯母。

正是因为相信,才更要核对清楚。

一来,这是母亲遗命,为人子女,不敢违背。

二来,将来若有什么闲言碎语,说祖母和大伯母侵占孤女嫁妆,有了这核对清楚的单子,也好堵住那等小人之口,全了祖母和大伯母的清誉名声。”

她句句在理,字字都是为了她们“着想”,噎得王氏一时说不出话来。

孙氏深深看了沈清辞一眼。

这个平日里温顺怯懦的孙女,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了。

是惊吓过度,还是……?

她沉吟片刻,现在强行接管,确实容易落人口实。

反正这丫头孤身一人,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且先依了她,日后再慢慢图谋。

“清辞说得有理。”

孙氏缓缓开口,恢复了那副慈祥老祖母的模样,“是该核对清楚,也免得日后生出什么误会,伤了和气。

既然如此,明日便让福伯带着单子过来吧。”

“多谢祖母体恤。”

沈清辞微微颔首,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冰芒。

第一步,成了。

她当然知道,仅仅核对单子,根本无法阻止她们贪婪的手。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信号——她沈清辞,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揉捏的孤女。

她要让她们知道,想吞下她母亲的东西,就得做好被崩掉牙的准备!

孙氏和王氏又假意安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想必是急着回去商量对策。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采月这才小声开口:“小姐,您刚才……为何非要核对单子?

岂不是得罪了老太太和大夫人?”

沈清辞靠回引枕,望着跳跃的烛火,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得罪她们,她们就会放过我吗?”

她轻声反问,语气里是历经世事的苍凉,“采月,从今往后,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她需要时间,需要理清思绪,需要找到破局的关键。

前世的记忆是她最大的武器,但许多细节己经模糊。

父母的死,绝非简单的“山匪”所为,其中必定有隐情。

还有姨母……想到姨母姜婉如,沈清辞的心又是一紧。

前世,姨母在她父母去世后不久,也在晋王府“病故”了,现在想来,恐怕也绝非偶然。

夜色深沉,灵堂的哭声隐约可闻。

沈清辞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复仇之路漫长而艰险,她必须步步为营。

这一世,她不仅要自保,要夺回一切,更要揭开所有的真相,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统统付出代价!

锦堂归昼……她要在这片血腥和黑暗中,亲手搏出一个光天化日!

窗外的风更急了,吹得窗棂呜呜作响,仿佛亡魂的哭泣,又似战鼓的前奏。

沈清辞知道,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不同了。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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