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声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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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照亮的甬道并不长,尽头是一个更空旷的金属大厅。

比之前的管廊更大,也更高,西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粗大管道,像巨兽的血管。

空气里弥漫着更浓的铁锈味和机油味。

林默刚踏出甬道,身后的墙壁“轰”地滑回原位,将他彻底隔绝在“空屋”之外。

面前的空气微微波动,新的信息在离他最近的一根巨大管道壁上浮现:区域:共振平原 - 前哨站。

任务:通过“地震通道”,抵达对面安全门。

时限:30分钟。

失败:数据尘埃。

“地震通道”?

林默的心提了起来。

他望向大厅中央。

地面并非平整,而是由无数块大小不一的金属板拼接而成,板与板之间留有狭窄的缝隙。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刻着泛红“安全区域”标识的圆形门。

就在他观察时,毫无预兆地,整个大厅猛地一震!

轰隆…!

不是声音!

是纯粹物理的、从脚下传导上来的巨大冲击力!

沉闷得像用重锤砸在了内脏上!

林默猝不及防,被震得一个趔趄,狠狠撞在旁边的冰冷管道上,骨头生疼。

震动!

这个大厅,或者大厅下方,会间歇性地剧烈震动!

强行通过那些不稳的金属板,稍有不慎就会被甩飞,或者…掉进缝隙里?

那些缝隙到底有多深?

他贴着震动刚歇的管道壁站定,大脑飞快运转。

硬闯是找死,必须找到规律。

这时,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大震动之后极其细微的、持续的嗡鸣。

不是来自脚下,而是…空气?

来自那些巨大的管道内部!

他立刻靠近一根最近的主管道,侧耳紧贴冰凉的金属。

闭上眼睛,屏蔽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狂跳的心音,将感知提升到极限。

来了!

先是极其微弱的、细密的“嗤嗤”声,像高压气体在裂隙中穿行?

随后,管道深处传来一种仿佛巨轮引擎低沉的“嗡…嗡…嗡…” 声音在缓慢而有节奏地增强!

就在这时,前方靠左侧的一块金属板边缘,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死死扣住了边缘!

紧接着,一个人影狼狈地从金属板下的缝隙中翻了上来!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有些斯文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破损的眼镜,镜片全是裂纹。

他穿着件沾满油污的卡其色工装夹克,显得非常狼狈。

他看到林默,眼神在惊愕后迅速转为警惕,但没有立即动作,只是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明显。

他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设定信息(“地震通道”),眉头紧锁。

林默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一行字,展示给对方:震动规律?

管道异常音?

工装男人(林默注意到他***的左手小臂似乎有旧伤,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字条,眼神闪了闪,像是确认林默不是威胁。

他晃了晃手,示意林默继续听。

林默再次贴紧管道。

那低沉的“嗡”声还在持续增强,连带着管道壁传递过来的震动感也在同步增强。

嗡…嗡…嗡…轰!

几乎就在林默听出“嗡”声频率达到顶峰的瞬间,第二次更大的震动轰然爆发!

比第一次更猛烈!

大厅剧烈摇晃,悬挂的金属线缆疯狂抽打着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物理震动导致,不违规)。

远处,一块靠近裂缝边缘、本就悬空的金属板,在震动中被猛地掀飞,“哐当”一声巨响(物理碰撞声)砸在后面的管道上,然后一头栽进黑暗的缝隙里!

寒意顺着林默的脊椎爬上来。

掉下去,恐怕粉身碎骨!

震动平息。

林默看向工装男人。

男人脸色也很差,显然也差点被震下去。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对着林默做了个“数数”的手势,然后指向自己的耳朵,又指管道,最后指了指地面——意思是:依靠管道内的“嗡”声强度和频率来判断下一次大震动!

声音(震动)越大越快越急,距离爆发越近!

一股强烈的认同感升起。

不需要言语,这个男人同样用观察在求生!

突然,管道深处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嗡”声,夹杂了一种混乱、尖锐、仿佛无数铁针在刮擦金属的“滋啦——”声!

这声音让林默感觉耳膜刺痛,心慌莫名。

他立刻看向男人。

男人脸色骤变!

根本来不及写字,猛地朝林默拼命挥手——快躲!

说时迟那时快,脚下的金属板猛地向下一沉!

不是之前的规律性冲击,而是小范围但剧烈无比的剧烈晃动,仿佛局部失控一般!

林默脚下的金属板瞬间倾斜!

他反应极快,在失衡的瞬间猛地朝旁边一块看上去更稳定的板面扑去!

而就在他扑出去的刹那,他看到那个工装男人也做出了动作——不是自保,而是闪电般扑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一块沉重的悬吊金属构件,在刚才紊乱且剧烈的震动后,连接处的锈蚀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朝着下方刚从另一块板下爬出来、还晕头转向没站稳的第西个队友(一个穿着工程师衣服、表情惊恐的中年男人)狠狠砸了下去!

带着物理碰撞必然带来的沉闷风声!

工装男人速度极快,千钧一发之际,他几乎是撞开了那个吓傻的工程师,两人一起翻滚着摔向另一侧。

轰!

沉重的金属构件擦着他们的衣角落下,将那块金属板砸得凹陷变形,剧烈震动再次传来!

烟雾和粉尘弥漫。

林默趴稳后,第一时间看向烟雾中。

工程师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工装男人在一旁大口喘气,狼狈不堪,左手抱着右手臂(似乎为了救人在混乱中被划伤,血从工装袖口渗出),但眼神依旧锐利,警惕地盯着烟雾深处通道尽头的那扇安全门。

通道还在危险地摇晃,那刺耳的“滋啦”声还在管道内部回响。

下一次震动随时会来,但更大的威胁可能己经不在地震本身。

安全门,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而能短暂联合的同伴,似乎又多了一个。

林默看向那个冷静、决断、甚至在危机中选择救人的工装男人,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代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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