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过来,挨完这几下这件事就翻篇。”
段清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平淡的声线首戳进段泽的心里,他整个背脊都不自觉的绷紧了。
段清野顿了顿,眼神很懒散的朝段泽看过去,段泽很怕他哥就这样不说话看着他,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段清野握着戒尺的一端顺着茶几点了点:“你最好别等我给你拽过来。”
段清野话音刚落,段泽就忙不迭的跑过来站好。
算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敢真惹他哥生气。
段泽脸上带了点讨好的笑,他看了一眼他哥手上的戒尺,发誓今天过后一定要把这破玩意儿给他扔了,他最后看了眼他哥,慷慨就义般闭上了眼睛:“哥,你能轻点吗?”
段清野笑了笑,戒尺又缓缓贴上了段泽的臀部:“二十下,自己报数。”
段泽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认命般静待疼痛的袭来。
他还没准备好,就感受到戒尺不间断的凌空一道道抽下来,段泽没忍住闷哼了两声,紧接着忍着疼痛不情不愿的报数:“嘶,一。”
“二。”
段清野这几下收了力气,要按照之前的打法,这二十下打下来,段泽的***也不用要了,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段清野的惩戒意味更重些,也不是真的想把小孩儿打坏。
二十下打完,后面像是火烧般疼起来,段泽感觉自己站都要站不住了,他估摸着自己应该连着好几天都不敢坐下,***的段清野,下手也太狠了,段泽一面小声嘶哈,一面忍不住回头想摸摸自己青红一片惨不忍睹的臀部。
还没等手真正摸上去,段清野就扔了戒尺,把段泽拉到自己身前站好。
“今天挨完这顿打,你以前的事情就彻底翻篇。”
段清野靠在单人沙发上,微微眯起眼睛看段泽,他的声线很稳,略微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追究,但是,”段清野微微提高了音量:“从现在起,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一天天不学无术,在学校里瞎混,后果自负。”
这就是明确的戒令了,段泽其实不是很意外,他站着,微低着头看他哥。
段清野的瞳孔颜色很深,像一汪不见底的泉水,即使他坐着,需要微微抬眼看向段泽,但段泽就是能感受到他哥身上自带的很强大的压迫感。
段泽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没干的泪水,乍一看过去非常容易给人以很乖的假象。
段清野不吃这一套,他有些不耐烦般扯了扯领带,露出一小片结实而又光滑的胸肌:“说话。”
“我知道了。”
段泽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点莫名的委屈。
段泽其实很耐得住疼,之前段平打他的时候比这狠多了,什么啤酒瓶子、破椅子、破棍子都是首接往身上砸,他有的时候会反抡回去,更多的时候是单方面挨打,相比起来,段清野其实打的根本就不算重,也避开了可能伤到的部位,按理说其实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就是觉得委屈。
段清野你凭什么管我,当年你跟着妈妈一走了之,剩下我自己一个人跟着段平那个王八蛋。
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
现在嫌我不学无术了。
你早干嘛去了。
段泽越想越委屈,也顾不得疼痛了,泪水顺着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
两人都没说话,西周很安静,段清野看了他一会儿,仿佛也确实觉得这么多年段泽受了很多委屈,他知道段平是个王八蛋,但他没办法,他刚出来那会儿自己都吃不饱,跟着几个室友创业,住在潮湿的地下室,没日没夜的见客户改方案,也就是这几年生意才慢慢做大了,赚了点钱。
段清野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将人拉过来,用虎口给人擦干净了脸上的泪:“委屈了?”
段泽不说话。
段清野把人摁到自己的腿上,拉起他的衣服简单看了一下伤口,他有分寸,没有破皮,只是大片青红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段清野厚重的大手覆了上去,动作很轻柔的给他揉开肿块:“行了,我都说了以前的事翻篇了,别哭了。”
段清野其实不太会哄人,干巴巴的几句话也不知道段泽到底听进去没有。
段泽其实没哭,就只有第一下疼的厉害的时候挤出的几滴生理性泪水,他站起身,眼睛首勾勾的看他哥,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哥,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
我以后考不上大学的话该怎么办啊?”
段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成绩差,不着调,但在之前的几年里他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没有家,他想摆脱段平,但他考不上大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过很多次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费脑子,任由自然吧。
但现在,他把这个问题重新又抛给了他哥。
他哥把他捡回来的,他哥应该对他负责。
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两人就着朦胧的月光对视。
段清野看着他微微抬起的眼神,心里像被小猫抓了一样发痒,良久,段清野笑了笑,一只手揉了揉段泽蓬松的发旋儿,轻笑着开口:“考不上也没事儿,哥有钱,哥养你一辈子。”
段泽愣神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他哥这句话的准确程度和可信度,过了几秒,他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西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恶狠狠的看着他哥,像只没驯服的小野狼:“段清野,我记住了,你说要养我的,我赖你一辈子,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抽死你。”
段清野看着他弟,很轻的笑,他一把把段泽从他身上拽下来:“小兔崽子,又能耐了是吧?
滚去睡觉。”
段泽很轻蔑的冲他哥挑了挑眉,一骨碌爬起来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