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爆炸穿越
“临界点突破!
能量过载!
核心熔毁风险百分之九十七点八!
重复,核心熔毁风险百分之九十七点八!”
合成女声尖锐得毫无波澜,在狭小、布满管线与闪烁指示灯的实验舱内疯狂回荡。
红光急促地切割着视野,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死亡逼近的灼热感。
空气里弥漫着高压电弧灼烧绝缘层的刺鼻焦糊味,还有某种更危险的东西——高能粒子流撞击防护罩逸散出的、带着铁锈腥气的臭氧。
谢玉成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断肋骨,汗水瞬间浸透了深蓝色的工装连体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升。
他死死盯着面前那块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代表“天穹”核心——那个由他亲手设计、凝聚了许多心血的超级能量约束装置,其能量曲线,正以令人绝望的斜率,冲向代表毁灭的猩红阈值。
“不......不该这样!”
他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手指在控制台上带起一片残影,试图挽回局面。
“反冲抑制阵列!
给我启动!
最高优先级!
还有冷却循环,都给我启动!”
手指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各种参数疯狂跳动,警报声却愈发凄厉,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核心约束场那象征着稳定的淡蓝色光晕,正被一种狂暴、不祥的紫黑色迅速吞噬、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空间本身在被强行撕裂。
视野边缘,那个悬浮在特殊力场中的微型原型装置——一个结构精密、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圆柱体,外壳上蚀刻着复杂的能量导流纹路——正剧烈地震颤起来。
它内部封存着高度压缩的液态能量基质和一层薄薄的、处于惰性封装状态的活性磷粉。
这是“惊蛰”的原型,他构想中足以瞬间瘫痪重型装甲的微型定向爆破器,此刻却像个被唤醒的凶兽,在失控的能量风暴中发出濒死的哀鸣。
“警告!
约束力场即将崩溃!
警告!
核心即将——轰!”
合成女声的最后一个音节被淹没。
时间,在那一刻失去了意义。
谢玉成最后的记忆,是那片吞噬一切的、纯粹到令人灵魂冻结的紫黑色光芒。
它无声地膨胀,像一个贪婪的巨口,瞬间填满了整个视野,淹没了刺眼的警报红光,吞没了仪器尖锐的嘶鸣。
一股难以想象的、无法抗拒的撕扯力量作用在他身体的每一个原子层面。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分解感,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捧被狂风吹散的沙砾,被抛向一个旋转着、由纯粹混乱能量构成的旋涡。
……冰冷、坚硬、带着粗砺砂石感的触感,猛地将他从虚无的深渊中拽回。
意识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狭窄的、格格不入的容器里,沉重而滞涩。
谢玉成猛地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即被强烈的天光刺得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手臂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脆弱的平衡。
胃袋在疯狂地抽搐、搅动,一股强烈的酸腐味首冲喉咙口。
“呃......呕......”他根本控制不住,侧过头,剧烈地干呕起来。
然而胃里空空如也,只有灼热的胃酸和苦涩的胆汁被强行挤出,滴落在身下粗糙的岩石上,留下几滩深色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湿痕。
视野在呕吐的间隙稍微清晰了一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茫的蓝。
那是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蓝得刺眼。
紧接着,是脚下——不,是身体侧方!
他趴着的这块巨大、灰白色的岩石平台,边缘之外,是令人魂飞魄散的景象!
深不见底的悬崖!
下方是翻滚涌动的、如同墨玉般深邃的云海,偶尔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狰狞嶙峋、犬牙交错的黑色山体轮廓,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凛冽的山风毫无遮挡地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悬崖边缘特有的、令人腿软的失重感,狠狠拍打在他脸上、身上,吹得他单薄的衣摆猎猎作响。
“啊!”
一声短促、惊恐到变调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挤出。
极致的恐高症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和西肢百骸!
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从心脏泵向西肢,带来一阵虚脱般的麻木和冰凉。
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危险!
他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青蛙,身体死死地贴紧冰冷的岩石,恨不得把自己嵌进石头缝里,十指用力抠抓着身下粗糙的石面,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黏腻冰冷。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濒死的窒息感。
“嗬......嗬......”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悬崖边的冷风,刮得喉咙生疼。
眼前阵阵发黑,眩晕感更加强烈,总感觉那风随时会把自己从崖边吹下去。
“看那个废物!
哈哈哈!”
“爬都爬不起来,还吐了?
真是丢人现眼!”
“李长老,这算哪门子考核啊?
趴着就能过关吗?”
尖锐刺耳的哄笑声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声浪,如同冰雹般砸了过来。
谢玉成强忍着眩晕和恶心,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声音的来源。
就在他趴着的这块巨大悬崖平台中央,人头攒动。
数十个穿着统一制式青灰色劲装的少年男女聚在一起,年纪大多在十五六岁左右,脸上带着初生牛犊般的兴奋和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他们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而在人群前方,一个穿着玄色长袍、身形干瘦、颧骨高耸的老者负手而立。
老者头发灰白,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着,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漠地扫过趴在地上的谢玉成,嘴角向下撇着,毫不掩饰那份刻骨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