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心计
商寒的幽冥血剑插在青石地面，剑身周围三丈内的血迹正在诡异地逆流回剑刃，发出"滋滋"的吮吸声。
执事长老的尸毒在袖中凝成九根碧绿长针，表面浮现着扭曲的人脸。
他盯着王座上的青年，突然发现那些血幡的排列暗合九宫杀阵，每具尸体丹田处都嵌着块碎裂的玉简。
"你炼化了秘境核心。
"长老声音干涩得像磨砂，"那是给结丹修士准备的..."商寒左眼的幽冥瞳突然闪过一串血色符文。
他看见长老胸腔里有团墨绿色光团，七根银丝从光团延伸至天灵盖——这是阴尸宗控制高阶修士的"锁魂丝"。
但更让他注意的是，长老记忆碎片里有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那人腰间悬着的玉佩，与七年前雨夜中某个黑袍人如出一辙。
"上界使者每甲子来收一次魂税。
"商寒指尖轻叩王座扶手，噬魂骨在他颈后发出"咔咔"的摩擦声，"上次他们带走三百童男童女，这次准备献祭多少？
"长老瞳孔骤缩。
这是只有各派掌门才知道的秘密！
他袖中尸毒针突然暴射而出，却在距离商寒三尺处被凭空出现的黑气吞没。
那些黑气里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正是先前被吞噬的筑基修士。
"你知道为什么留你到最后么？
"商寒起身踩碎脚边头骨。
每走一步，地面就浮现出暗红色的古老文字。
当他站在第七步时，整个血煞堂突然被血色结界笼罩，西十九面血幡上的尸体同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
长老的护体尸气像遇到烈火的薄冰般消融。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苦修两百年的本命尸婴正在丹田里瑟瑟发抖。
这个青年身上散发的气息，竟比闭关的宗主还要恐怖！
"搜魂术对锁魂丝无效。
"商寒的右手突然化作白骨，五指如刀刺入长老天灵盖，"但噬魂骨最喜欢吃带禁制的东西。
"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长老的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游走的肉瘤，每个肉瘤里都包裹着段记忆碎片。
商寒的幽冥瞳剧烈震颤，他看到十二年前某个满月夜，戴着青铜面具的使者将七枚血色玉简分发给各派掌门，玉简上刻着"玄天盟"三字。
噬魂骨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
商寒猛地抽手后退，长老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
一团裹着银丝的黑气刚要逃窜，就被幽冥血剑钉在墙上。
黑气中浮现出张模糊的人脸，竟与青铜面具下的面容有七分相似。
"分魂禁制..."商寒冷笑。
他掐诀唤出九幽阴火，看着黑气在火焰中扭曲消散。
这种禁制说明上界有人在监控各派高层，难怪当年商氏灭门后，阴尸宗能第一时间找到祠堂。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
远处传来山岳崩塌般的巨响，护宗大阵的阵眼一个接一个熄灭。
商寒跃上屋顶，看见百里外的天空被撕开道漆黑裂缝，三艘青铜战船正缓缓驶出。
船首悬挂的旗帜上，血色"玄"字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提前了十年..."商寒的幽冥瞳映出战船甲板上林立的身影。
每个修士胸口都绣着与当年黑袍人相同的符文。
噬魂骨兴奋得发抖，它闻到至少五个金丹修士的魂魄香气。
血幡大阵突然自行运转，西十九具尸体同时喷出黑血。
商寒低头看着突然穿透胸膛的青铜矛尖，听到身后传来空间撕裂的声音。
他故意没有躲闪，让矛尖上的符文顺着血脉游向噬魂骨。
"商氏余孽。
"冰冷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玄天盟的试验品也敢反抗造物主？
"商寒的嘴角渗出黑血，右手却死死抓住胸前的矛刃。
幽冥瞳看穿了这个金丹修士的死亡因果线——七年前那晚，正是此人用这根青铜矛贯穿了父亲的心脏。
"我等你很久了。
"商寒的皮肤突然裂开无数细纹，噬魂骨从他后颈脱离，化作狰狞鬼首咬向虚空，"师尊。
"虚空中的身影明显僵住。
就在这瞬息之间，幽冥血剑突然自爆，无数骨片裹着九幽阴火封死所有退路。
商寒的胸腔里传来锁链崩断的声音，他早就把噬魂骨的本体藏在了心脏里，颈椎那个不过是诱饵！
金丹修士被迫现出身形。
他扯碎燃烧的虚空符箓，青铜面具下传出惊怒交加的吼叫："你炼成了黄泉替命术？！
"回答他的是商寒洞穿丹田的骨手。
噬魂骨咬住修士咽喉的瞬间，整个阴尸宗地底传来万鬼哭嚎之声。
那些被玄天盟圈养数百年的怨魂，此刻都通过幽冥瞳与噬魂骨的联系，疯狂涌入金丹修士的紫府。
"这才叫搜魂。
"商寒捏碎手中金丹，从爆裂的血雾中抓出段记忆残片。
幽冥瞳映出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冻结——当年被屠杀的商氏族人，魂魄都被封在某个通天巨塔的基座里，而这样的塔，玄天盟在各界建了九百九十九座！
战船上的号角声越来越近。
商寒撕下金丹修士的青铜面具，戴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脸上。
噬魂骨重新嵌入脊椎时，他听到识海里响起古老的低语："九狱黄泉，修罗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