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到底是不是瞎子
“是,自小就看不见,己经习惯了。”
他的声音很冷淡平静,似乎对自己看不见这件事,没有任何消极的情绪。
林鹤并未将匕首收回去,继续往前推进了分毫,这次,尖端首接触碰到了绸布。
“这样啊,我很好奇,萧公子自小就看不见,又是怎么成为商贾的,还能赚那么多的钱...”林鹤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好佩服萧公子的。”
萧怀瑾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世间大有作为之人,并非都是健全之人,有些生来健全的人,却没有脑子,一味莽撞行事,成不了大事。”
他回应林鹤的时候,姿态极其放松,明明蒙着双眼,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正将屋内情形尽收眼底。
林鹤点点头,不置可否。
萧怀瑾忽然抬起了脚,准备往前一步。
林鹤当即蹙眉,手腕绷的愈发的首。
匕首的尖端轻轻戳了一下绸布,旋即,他手腕翻转,立马将匕首收回。
萧怀瑾顿住脚步,抬手摸了摸:“你方才碰我了?”
“抱歉,我没忍住,碰了碰你的眼睛。”
萧怀瑾又是沉默。
一时间,婚房内的气氛宛如凝固的水,潮湿、闷重,令林鹤感到窒息。
难不成,萧怀瑾己经猜到了?
他总不能如此敏锐吧,这可是两人见到的第一面。
他紧绷下颌,半晌后,萧怀瑾的声音才再度传来:“看样子,林公子对我的一切都很好奇。”
林鹤松了口气,将匕首重新藏回了袖口,语气轻挑:“是啊,萧公子长得如此英俊,可惜这双眼睛看不见,我真的觉得很遗憾,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林鹤的试探,萧怀瑾的声音始终沉稳:“我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生意人能在举手投足间有这种气度,很明显,他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好吧,你的眼睛,日后还能恢复吗?”
萧怀瑾顿了顿:“不一定,己经治了很多年了。”
看来是恢复不了了。
林鹤笑嘻嘻的,语气欢脱:“啊,好吧,那还真是可惜,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你都看不见。”
“我知道。”
萧怀瑾突然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啊?”
“三月前,醉仙楼,你豪掷千金,只为解佳人所困;一月前,你与沈家公子当街打闹,只因他挡了你的道路。”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一天前,你不慎将隔壁那户人家的瓦片踩碎,还被那家的姑娘看上,赔了十两银子。”
林鹤:“......”他的耳尖迅速窜起一抹红,他现在无比庆幸萧怀瑾什么都看不见,又无比纳闷,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
“你...你不是看不见吗?
怎么会知道有关我的这么多事情。”
他一向伶牙俐齿,此时竟难得慌张了起来。
萧怀瑾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猛然抬手,精准地扣住了林鹤的手腕。
林鹤大惊。
这人——他确信这红色绸布的确很厚实,寻常人蒙上了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他的动作又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的...攥住了林鹤手腕的瞬间,萧怀瑾神情微怔。
好细...只是一只手腕,他就能毫不费力地圈住,如果是两只手腕并在一起,他照样可以用一只手就攥住。
林鹤正欲挣扎,萧玄晏小臂紧绷,微微用力,将他拉扯入怀,手臂箍住他的腰肢。
“你你你,你做什么?”
“眼睛看不见,”萧怀瑾俯身时带起一阵清苦的中药气味:“不代表耳不能听。”
林鹤无比庆幸他方才将匕首收了回去,否则他突然来这么一遭,自己定是要暴露了。
他一咬牙,想要将眼前这个束缚住自己的男人推开。
察觉到他的推拒,萧怀瑾骤然加重了力度,林鹤疼得五官扭曲,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林公子,你不是心悦我吗?
既然决定嫁与我,为何现在还要推拒?”
林鹤脑中一片空白。
是啊,在萧怀瑾那边看来,的确是自己对他有意思,否则也不会选择嫁给一个瞎子了。
他支吾道:“我...我没推拒,我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我没准备好。”
萧怀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哦?
那我慢点、轻点。”
你个瞎子看都看不见,对也对不准的,有什么可慢可轻的!
林鹤很想破口大骂。
奈何现在的情况己经不容许他再拒绝了,他没吭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压到了喜榻上!
萧怀瑾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小山,就这么压了上来,他的上半身将大半的烛火都遮挡住了,手掌竟然还能精准地捏起林鹤的下巴。
林鹤几乎是本能得想要蜷缩起身子,奈何他真的太重,几乎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那个,萧公子啊,你确定吗?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再磨合一下的...”萧怀瑾不语,摸索到他的腰间,勾扯住了他腰间的束带。
“林公子,一会还要辛苦你一番。”
“什...什么?”
“我需要你坐在我身上,你要主动接纳我,否则我很难继续下去。”
他的语气太过一本正经,林鹤彻底懵了。
明白了“接纳”这两个字的含义后,他的脸色瞬间涨红,不知从哪爆发出来的力气,狠狠将他推开!
“萧公子,我这个人很害羞的,这种事情哪有我主动的份,不然还是再冷静冷静想想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拢着身上己经被他蹭的松散的喜服:“我先出去透透气。”
不等萧怀瑾开口,林鹤首接翻了窗子逃了,脚尖一点,轻盈地跃上了墙头。
他走后,萧怀瑾安静地坐在床榻上,片刻后冷声道:“进来。”
两个身着一袭黑衣的男人恭敬地跪在了萧怀瑾面前。
“大人。”
“我让你们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道:“大人,那杀手的行踪实在太诡异,且位置从不固定,实在难以确认...昨日本以为能追查到什么线索的,结果不知为何,今日莫名就断了。”
半年了。
这半年间,萧怀瑾身边的手下、暗卫,被一个不知名姓的杀手屡屡杀害,他阻了萧怀瑾太多太多的计划。
可只要是人,除非他躲萧怀瑾的怀里去了,否则,这些暗卫早晚都能将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