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会用手背的月牙疤接咖啡渍,会教她把打翻的拿铁画成流泪的人鱼,还会在咳出血丝时说"这是新学的红丝绒拉花"。
当他的蓝宝石胸针勾住她围裙带子时,林小栀还不知道,消毒水味比古龙水浓的男人,口袋里总揣着止疼药和病危通知书。
01"啪嗒!
"深褐色的咖啡又在桌面上炸开了花,我手忙脚乱地用围裙去擦,结果碰倒了糖罐。
玻璃罐子骨碌碌滚到桌边时,后厨传来王姐的尖叫:"林小栀!
这是你今天打翻的第十三杯!
"我缩着脖子蹲下去捡砂糖粒,额头上的汗把刘海粘成海带条。
五月的上海像一个漏电的蒸笼,连咖啡馆的空调都在苟延残喘。
透过湿漉漉的睫毛,我看见自己映在瓷砖上的影子——活像一只被雨淋透的土狗。
"叮铃——"门铃响起的瞬间,我手一抖,整壶刚磨好的咖啡全泼在了自己鞋上。
"需要帮忙吗?
"这声音像是冰镇过的薄荷糖,清清凉凉落在我发烫的耳垂上。
抬头时,我差点被阳光晃瞎了眼——男人逆着光站在玻璃门前,西装像是刚从杂志上剪下来的,连袖扣都亮得像星星。
最要命的是他胸口别着的蓝宝石胸针,矢车菊的形状让我想起老家后山坡的野花。
"对、对不起!
"我慌得舌头打结,"马上给您擦干净!
"蹲下去擦地时,我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居然蹲下来和我一起捡碎片!
修剪整齐的指甲盖过我的指尖,凉得像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荔枝。
"新来的?
"他忽然问。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工牌卡在围裙兜里,背面朝外。
刚要点头,突然看见他虎口处有一个月牙形的疤,像是被烟头烫的。
"我、我是暑假工......"话没说完,手里的抹布"哧溜"滑出去,不偏不倚糊在他蹭亮的皮鞋上。
完蛋了完蛋了!
我死死掐住大腿,感觉眼泪在眼眶里转圈。
上周把拿铁泼在客人爱马仕包上的惨剧还历历在目,王姐说再犯错就要扣光工资。
"噗嗤。
"我惊讶地抬头。
他居然在笑!
不是那种客套的假笑,是真的有酒窝从嘴角漾出来。
阳光穿过他睫毛在鼻梁上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