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年度盛典颁奖晚会现场。镁光灯像一把利剑刺穿黑暗,
秦柔踩着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踏上红毯。
深V领口的碎钻在闪光灯下折射出银河般的光,
她听见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夹杂着粉丝们的尖叫。“秦老师看这边!”“柔宝今天鲨疯了!
”“啊啊啊,柔宝真漂亮!
”经纪人陈姐在耳返里提醒:“等会颁奖的是WL集团新上任的CEO,
据说刚从华尔街回来。”秦柔颔首时珍珠耳坠擦过锁骨,在肌肤上激起细微战栗。
她忽然想起那个人也曾在这里种下吻痕,用沙哑的声音说:“柔柔,你是我的维纳斯。
”颁奖台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目眩。当看清从暗处走来的身影时,高跟鞋里的脚踝猛地一崴。
男人黑色西装剪裁凌厉,钻石袖扣折射冷光,
与五年前凤凰树下那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判若两人。“恭喜,秦小姐。
”牟峰递过奖杯时指尖相触,秦柔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苦艾的味道。台下掌声如潮,
她却在金色奖座的倒影里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穿着洗旧的校服,
踮脚去够少年手中的糖炒栗子。后台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秦柔扯开礼服绑带正要进休息室,突然被扯进弥漫着苦艾香的怀抱。
牟峰将她抵在门外的消防栓上,金属棱角硌得蝴蝶骨生疼。
“听说叶总昨晚给你送了九十九朵厄瓜多尔玫瑰?”他拇指用力地碾过她唇上残红,
在嘴角拖出红痕,“秦老师现在收花的标准,是看投资方能不能给新戏注资两个亿?
”秦柔反手就甩了他一耳光。清脆声响在空荡走廊炸开,牟峰偏着头低嘲一声,
突然掐住她后颈吻上来。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像要把五年时光都嚼碎了吞下去。
她咬破他的舌尖,在他吃痛时狠狠地推开。“牟总美丽的未婚妻还在贵宾席等着呢。
”她抹掉唇上血迹,鎏金眼影在灯下泛着冷光,“需要我教你怎么装恩爱夫妻吗?
就像...”声音突然哽住,脑海突然闪过她大二暑假,
百一少年骑着二手单车载她穿过三条街,只为买她最爱的杨枝甘露。牟峰眼神骤冷。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金属冷光刺进秦柔瞳孔:“明天下午三点,青松书院。
”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小腿,像毒蛇吐信。暴雨冲刷着百年古柏,
秦柔站在滴水的飞檐下看着手机里的推送——“WL集团CEO联姻在即,
对象系何氏千金”。照片里牟峰为女孩开车门,侧脸温柔看得她反胃。身后传来枯枝碎裂声。
牟峰撑着黑色大伞的手背青筋凸起,腕表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
表盘深处藏着他们曾躺在操场数过的星子。“让我猜一猜。
”秦柔轻抚过石碑上“有凤来仪”的刻字,“五年前你爸拿五百万支票甩我脸上时,
是不是连订婚请柬都印好了呢?”雨幕中隐隐地传来古琴声,弹的竟是《凤求凰》。
牟峰突然拽着她撞进碑廊,后背硌在冰凉的石刻上。
他咬着她耳垂的冷笑:“当年收钱跑得那么干脆,现在装什么清高?
叶建明的床是那么好爬的?”绿色旗袍盘扣被扯开两颗,秦柔扬起手又要打,
被他钳住手腕按在头顶。远处传来游客说笑声,
她听见浑身发抖:“你未婚妻知道你在祖宗祠堂发疯吗?”“那你呢?”牟峰猛的低头,
在锁骨旧疤上重重一吮。“周家能给我的,你十辈子都挣不来。”他声音突然放轻,
“就像当初我给你妈付医药费...”“闭嘴!”秦柔用指甲抓破他颈侧,
四条血痕清晰可见。暴雨裹着雪松香味灌进领口,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插满管子的样子。
那天牟峰在电话里说“柔柔,等我”,可她等到的却是手术室欠费通知,
和牟家保镖扔来的支票。手机在手拿包里震动,是叶总发来的酒店房号。秦柔突然笑起来,
眼尾绯红像要沁血:“牟总要不要来观摩学习?毕竟...”她指尖划过他H家皮带扣,
“您未婚妻应该很需要教学视频。”牟峰瞳孔收缩的瞬间,她挣开桎梏冲进雨幕。
高跟鞋陷进青苔,摔下去时护住脸,却听见布料撕裂声——旗袍开衩处露出整条腿,
旧伤疤像蜈蚣盘踞在雪白肌肤上。那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
当时她追着牟峰家的宾利跑了三条街,最后跪在雨里看着尾灯消失在地平线。
急诊室的红灯把走廊染成血色。秦柔攥着沾血的星空手链,金属棱角刺进掌心。
记忆突然闪回两小时前——叶建明的私人会所里,水晶吊灯晃得人眩晕。
秦柔看着眼前晃动的红酒杯,指甲掐进意大利黑色真皮沙发。
投资方的手正顺着她旗袍开衩往上摸,雪茄味混着酒气喷在耳边:“秦小姐这双腿,
够我玩三年。”突然大门被用力狠狠的推开。牟峰拎着高尔夫球杆走进来,
一杆把桌上红酒瓶打爆,灰色西装溅满红酒渍。他身后跟着二十个黑衣保镖,
叶建明的打手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地。“三分钟前,
WL集团完成对叶氏54%的股权收购。”牟峰扯开领带缠在手上,金丝眼镜折出冷光,
“现在我是你最大的债权人。”叶建明的手僵在秦柔大腿上。
当他看清牟峰身后还跟着的证监会要员,
发疯似的抓起瓶子碎片抵住秦柔咽喉:“你以为老子怕...”秦柔本能的闭眼,
但却听见皮肉绽裂声。牟峰用手掌攥住碎片,血珠顺着腕骨滴在她锁骨。
她听见他带笑的低语:“别怕,当年教你防身术时说过什么?
”秦柔猛然抬膝撞向叶建明胯下,手肘用力顶向他***的肚子。
这些动作像刻在肌肉里——十九岁生日那晚,
牟峰握着她的手在银杏林比划:“要是有人欺负你,
就往这里踢...”混乱中有人掀翻香槟塔。牟峰拽着她狂奔,身后传来打斗声与警笛。
他掌心伤口蹭在她腕间,温热血迹渗进星空手链的缝隙。黑色迈巴赫飞快地冲进雨幕时,
秦柔才发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病历单。诊断结果那栏的“胶质母细胞瘤”被血晕染,
日期是五年前她收到支票的那天。“为什么...”她刚开口就被急刹打断。
十字路口横冲出三辆黑色越野车,刺目远光灯里,牟峰突然扑过来将她按在身下。
金属撞击声像野兽嘶吼。秦柔感到温热的血滴进眼睛,世界变成猩红色。
牟峰气音里带着笑:“小柔...去青松书院...梧桐树...”监护仪发出尖锐的嗡鸣,
秦柔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展开染血的产权书。星月湾2号别墅所有人:秦柔的字样刺进瞳孔,
附着的便签纸已经泛黄,上面是再熟悉不过的行楷——“等我的小公主加冕影后。
”记忆突然裂开细缝。五年前那个暴雨夜,她蜷缩在ICU走廊时,
有个戴渔夫帽的年轻人总坐在消防通道。现在想来,
那人膝盖上永远摊着《影视投资风险评估》的文件夹,袖口露出的一截红绳,
与她此刻腕间的星空手链如出一辙。“他第一次昏迷是在你试镜《夜宴》那天。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牟峰的父亲拄着乌木拐杖,金丝楠木杖头刻着WL集团徽章,
“主刀医生说肿瘤压迫语言中枢,他醒来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导演,
说'不用裸戏也能表现绝望'。”秦柔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她想起那场改变命运的浴室戏,
原剧本要求***,开拍前却突然改成隔着雾气氤氲的玻璃。当时场务嘀咕投资方施压,
原来施压的人此刻正躺在手术台上。老人在她身旁坐下,
檀香味与五年前甩支票时一模一样:“知道为什么你总能接到大女主戏吗?
”他掏出泛黄的病历本,治疗记录里夹着各大影视公司股权转让协议,
“峰儿把名下股份拆成十份,分别注资给你待过的剧组。”CT片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
秦柔看到肿瘤阴影如蛛网缠绕在牟峰脑部。日期显示在他们分手的第二周,
那天她正把支票撕碎扔进西湖,而他在纽约顶级医院签下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