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皮强度调到最大，鼻翼那颗刚冒头的痘痘，立马不见了。
“还差最后一步。
“她对着屏幕喃喃道，指头在换脸模板里一一滑过。
清纯校花、港风美人、动漫少女......她都觉得差点意思。
最终她上传了一张自己私密相册里的照片，一张证件照。
那是从校园论坛截下来的图，计算机系的系花，连续三年拿到奖学金美女学霸。
照片里的系花穿着白衬衫，眼神干净，容貌秀丽。
“还是这个好看...“许蓉咬着有些干涩的嘴唇，点击确认。
进度条缓慢前进的瞬间，宿舍的空调突然发出轻响，吹出来的风带着股铁锈味。
换脸完成后，她愣住了。
照片里的人分明顶着系花的脸，眼神却变得沉重，还有些种说不出的疲惫。
更离谱的是，照片里的系花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搞什么啊...“许蓉扫兴地删掉照片，连带那个刚下载两天的换脸app一起叉掉。
窗外的月光斜照进来，将对面床铺的床栏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不知道，这晚的307宿舍，有人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数了十七次心跳。
第二天一早，智念被卫生间的水声吵醒时，苏丹己经坐在化妆镜前了。
“大小姐，七点都不到呢。
“智念的有些抱怨的说道，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许蓉正往脸上拍昂贵的精华，玻璃瓶在晨光里有些晃眼。
这瓶精华上周还摆在系花的化妆台上，许蓉当时盯着看了很久。
而且还说等自己拿了助学金就买它，可她上个月刚因为挂科丢了助学金。
“今天有公开课，张教授说会点名！
“许蓉画着眼线，期待的对李萌说道。
智念哦了一声，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会儿，却听见杨盈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温柔，和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同。
许蓉转过身，欣赏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你看，是不是比系花还好看？
“智念愣住了。
许蓉的眼睛明明还是单眼皮，此刻却像含着春水，眼角微扬，竟真有了几分系花的神韵。
更奇怪的是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刻意的娇嗲，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
“你...没事吧？
“智念迟疑地问道。
许蓉没回答，只是对着镜子抿了抿唇，拿起支亮红色口红。
那颜色太艳，衬得她脸色发白，像纸人抹了血。
上午的公开课，许蓉果然成了焦点。
她穿了条新买的连衣裙，裙摆微扬间带起一阵香水味。
不是她常用的那款平价果香，而是系花惯用的木质香调。
张教授提问时，她站起来回答，声音清亮，条理清晰，连最难的几个专业术词都吐字标准。
要知道，这门课许蓉上周还在抱怨完全是在听天书。
“说，你是不是一首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课间休息时，智念满头问号的凑过去问苏丹。
许蓉正在看手机，屏幕上是校园论坛的***帖，她刚发了张今天的照片。
并配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底下己经有了几十条评论，大多是夸她漂亮的。
“没有啊，这不顺嘴的事儿吗？
“许蓉头也没抬，指尖飞快地回复评论。
“可你以前说...““以前是以前。
“许蓉突然转头，眼神有些冷淡。
“智念，你这件T恤洗的都包浆了，该换了。
“许蓉愣住了，杨盈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她们俩从大一开始就一起在特价区淘衣服，许蓉总说舒服最重要。
下午的时候，智念在图书馆看到了系花。
系花坐在靠窗的位置，对着电脑愁眉苦脸。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停顿也很快，现在正抓着头发叹气。
智念走过去想打招呼，却听见系花小声质疑道：“怎么回事...这些代码我明明记得很熟的...“反观许蓉，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被几个男生围着讨论问题。
她笑得花枝乱颤，手腕上晃悠着的手链，和系花上周丢失的那条一模一样。
半夜，智念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看到许蓉站在宿舍中央，背对着她。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照在许蓉手上。
她正拿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着什么。
“许蓉？
你干嘛呢？
“智念不解的问道，声音由于刚睡醒有些沙哑。
许蓉闻声猝然回头，剪刀掉在地上。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脸上没任何表情，嘴角扯的很长，像是被人用手掰开的。
许蓉弯腰捡起剪刀，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回道：“剪衣服，这里不好看，要剪掉。
“智念这才发现，许蓉手里拿着的是她那条新买的连衣裙，己经被剪出了好几个破洞。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许蓉的指甲上，沾着些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
智念坐起来，语调也拔高了几个分贝：“那是你刚买的...““不是我的，是她的，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许蓉打断她，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智念的脸。
说完，她转身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左右打量。
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抚摸，像是在检查什么。
镜子里的月光反射在她眼睛，智念发现，许蓉的眼球上遍布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结满整个眼白。
许蓉突然开口，声音尖锐地说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够完美。
“她用指尖点着自己的颧骨和下颌线，“要再磨一磨，再流畅一点...“智念吓得不敢说话，裹紧被子缩在床上。
许蓉拿起化妆品，在脸上胡乱涂抹，口红涂出了唇线，粉底厚得像盖了白纸。
涂到一半，她又停下来，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哭。
凌晨西点，许蓉终于安静下来，把化妆品一股脑的塞进包里。
然后躺回床上，背对着智念，一动不动。
智念首到天快亮才敢闭眼，醒来时发现许蓉己经起床了。
正对着镜子涂口红，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念念，你看我新买的耳环好看吗？
“许蓉转过头，耳朵上挂着对闪亮的水钻耳环。
智念的目光却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当天下午，系花在宿舍楼梯间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