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始于水下听见的毒咒。及笄日那池脏水,让我陡然能听见所有心怀恶念者的心声。
从此,慈母变蛇蝎,亲人成豺狼。他们密谋的毒药、纵火、栽赃,一字一句,
皆成了我反杀的铁证。1 及笄日,我听见了水下毒咒水灌进耳朵时,
我听见了人心最肮脏的声音。“昭儿别怕!母亲拉你上来——”岸上传来柳氏凄切的哭喊。
她半个身子探出雕栏,涂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摁住我扒住池沿的左手,指甲几乎抠进我皮肉里。
淹死了正好替瑶儿腾位置…侯爷马上回府了!
一道淬毒的尖啸混着腥臭的池水冲进我脑海。原来如此。前世我至死不知,
这位给我绣嫁衣、喂汤药的“慈母”,早在我鬓角戴第一朵海棠时就想让我腐烂成泥。
惺的眼泪、父亲抱着我尸身时庶妹苏玉瑶“无意”露出的得逞笑意……缺氧的剧痛灼烧肺腑,
我猛地攥住柳氏腕上那串开光佛珠,用尽最后力气狠狠一拽!“母亲当心!”惊呼声中,
我借她失衡的力道如鱼跃出水面,反将她肥胖的身躯扯入池中!“救…救命啊!
”柳氏在浮萍间扑腾尖叫,金钗歪斜,精心描画的眉眼糊成青黑一团。岸上仆妇乱作一团,
几个忠仆要来拉我,却被柳氏心腹张嬷嬷厉声喝止:“先救夫人!
小姐既自己能上来便无大碍!”我趴在湿冷的太湖石边剧烈咳嗽,
任由贴身侍女春棠用斗篷裹住我发抖的身子。目光掠过池中狼狈挣扎的柳氏,
她呛水的咒骂化作心声毒蛇般钻入耳膜:小***…明日就让你尝尝西域红丸的滋味!
“真有意思。”我咽下喉间血腥,指尖掐进掌心。及笄礼变索命局,好一份“慈母”厚礼。
暮色染透听雪堂檐角时,父亲苏靖终于匆匆回府。“昭儿受惊了!”他铠甲未卸便冲进内室,
掌心粗粝的厚茧抚过我额发,“为父定严惩照管不力的奴才!
”柳氏裹着厚毯缩在暖榻另一侧嘤嘤啜泣:“侯爷明鉴!妾身见昭儿落水急得魂飞魄散,
不顾性命跳池相救,谁知脚滑反倒…”老东西最吃这套,
哭狠些…趁他心软把张嬷嬷摘出来!我垂眸掩住讥诮,
忽然揪住父亲袖口颤声道:“父亲莫怪母亲!是女儿瞧见池里锦鲤肥美,
想捞一尾给母亲炖汤补身才失足…”余光瞥见柳氏嘴角压不住的喜色,
我话锋陡然凄厉:“可女儿抓住岸边兰草时,恍惚听见张嬷嬷喊‘别让她上来’!
”满室死寂。“你…你血口喷人!”张嬷嬷扑通跪地,柳氏脸色骤青。父亲鹰目扫过众人,
最终落在我濡湿袖口——那里三道深紫指痕狰狞盘踞,正是柳氏摁我入水的铁证。“拖出去。
”他声音淬冰,“杖毙。”更深露重,春棠捧着药碗的手在抖:“小姐,
夫人送来的安神汤…”烛光下瓷碗泛着幽蓝,
柳氏的心声随药气蒸腾:西域红丸化水无色无味…嫡女暴毙,中馈自然归我!
我拈起银簪探入汤中,簪尾霎时乌黑。“小姐!”春棠骇然欲摔碗,却被我按住。
“去请玉瑶妹妹。”我盯着簪上毒色轻笑,“就说我惊悸难眠,想听她抚琴定神。
”半刻钟后,苏玉瑶抱着琵琶袅娜而至。她杏眼扫过药碗,心声雀跃:喝吧蠢货!
等你死了,世子妃之位就是我的!“妹妹来得正好。”我亲热地拉她坐下,
指尖“不慎”拂过她新做的胭脂红罗裙,“这安神汤是母亲心意,姐姐实在没胃口,
妹妹肌肤胜雪,不如替我饮了养颜?”“姐姐说笑…”她推拒的话卡在喉间——我佯装手滑,
整碗毒汤泼上她裙摆!当夜揽月阁惨叫彻府。苏玉瑶蜷缩在地腹痛如绞,
太医从她浸毒的裙裾验出西域奇毒“红丸”。父亲勃然震怒,
柳氏为保女儿被迫自承“误购毒药”,中馈大权被当场褫夺。我坐在满堂灯火阴影处,
握住苏玉瑶冰凉的手落下泪来:“妹妹替我受罪了…”帐幔外,柳氏剜我的眼刀淬着剧毒。
梆子敲过三更,我推开窗。月华如练,却照不亮侯府深渊般的宅院。檐角风灯摇曳,
映出院墙外一道颀长黑影——墨金箭袖,腰佩螭纹刀,
正是白日父亲身后那位沉默的靖王副将。他竟一直守着听雪堂。
夜风送来几不可闻的对话:“殿下,苏小姐今日所为…可要禀报圣上?” “不必。
”男人声线沉冷如铁,“且看她明日烧哪把火。”我轻轻合拢窗棂。棋盘已开,
执子者岂能只有豺狼?2 白粥里的砒霜会说话听雪堂的晨光透进茜纱窗时,府里已变了天。
柳氏“病”了。 中馈大权暂由老夫人接管,她缩在揽月阁称病不出,
可那毒蛇般的心声却顺着穿堂风钻进我耳中: ***害我失权…承宗今夜便送你上路!
我搅着碗里雪燕粥的手微微一顿。 苏承宗,柳氏嫡子,我那好庶兄。
前世他纵火烧死看守祠堂的老仆,栽赃我通敌盗取兵符,生生将我钉上苏家耻辱柱。“小姐,
”春棠忧心忡忡捧来食盒,“大厨房送来的早膳…” 盒盖掀开,
一碗熬出米油的白粥热气氤氲。
柳氏的心声随香气炸开: 无色无味的西域眠香…嫡女暴毙,世子之位便是承宗的!
果然换了新花样。 前世这碗粥送我缠绵病榻半年,最终咳血而亡。柳氏趁机把持侯府,
将我母亲嫁妆蚕食殆尽。银簪探入粥中,簪尾浮起极淡的青灰色。 “倒进小盅温着。
”我面不改色,“去请承宗哥哥,就说父亲考校他兵法,我在藏书阁寻到孤本请他参详。
”藏书阁的松墨香里,苏承宗眼底压着不耐。 蠢货!待烧了祠堂,看你还如何拿乔…
他指尖拂过书架上一卷《六韬》,
心声狠戾: 伪造的通敌信已塞进她妆匣…戌时三刻点火,帅印栽赃她刚刚好!帅印?
前世他盗的是兵符,今生竟换了更致命的帅印!此物半年前已被陛下收回,
若在侯府“重现天日”,便是灭门大罪!“妹妹说的孤本在何处?”他假笑催促。
我佯装翻找,袖中早备好的假族谱副本滑落在地:“哎呀,
这旧物怎在此…”趁他俯身去捡,我指尖银针迅疾一划——他腰间荷包系带应声而断!
“哥哥的荷包!”我惊呼着替他拾起,指腹已将那枚偷藏的假帅印拓样摁进印泥,
不着痕迹蹭在族谱扉页。晦气! 他夺回荷包匆匆告辞,心声得意: 戌时祠堂火起,
便是你的死期…暮色四合时,我独自踏入祠堂。 森冷牌位林立,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
看守老仆已被柳氏调走,空寂中只余我裙裾拂过青砖的窸窣声。“列祖列宗在上,
”我抚过母亲沈氏的灵牌,将族谱副本藏进供桌下暗格,
“今夜借这祠堂烈火…烧尽魑魅魍魉!”戌时三刻,浓烟裹着火舌舔上窗棂!
“走水了——!” 我敲响警钟冲出火场,发鬓散乱,脸上蹭满烟灰。火光中人影幢幢,
父亲铠甲未卸便率家仆扑救。混乱中苏承宗趁机潜向供桌,却见暗格空空如也!“族谱呢?!
”他失声厉喝。 “哥哥找这个?”我抖开袖中族谱副本,
扉页鲜红的假帅印拓样刺入他眼底!“你…!”他目眦欲裂扑来,
怀中却“哐当”掉出一枚玄铁帅印——正是他准备栽赃我的那枚假货!满场死寂。
父亲一脚踹翻他,拾起假印怒极反笑:“逆子!真帅印半年前已缴还兵部,
你伪造此物欲陷苏家于谋逆?!”“父亲明鉴!”苏承宗肝胆俱裂,
“是柳氏指使我纵火栽赃…” 话音未落,柳氏尖叫着扑来捂他的嘴:“孽障胡吣!
定是中了邪祟!”我跪倒在焦黑阶前,捧出供桌暗格里幸存的真族谱,
泣声颤抖:“女儿拼死抢出此物…却不知哥哥为何要焚毁祖宗基业?”“好…好得很!
”父亲看着真族谱上被火舌燎焦的沈氏之名,又盯着柳氏母子,
眼中最后一丝温情寸寸成灰:“柳氏禁足佛堂,苏承宗押入地牢!
待我面圣请罪后…亲审此案!”夜阑人静,我倚在听雪堂窗边拆开发髻。
一枚寸许长的乌木牌从发间滑落——正是苏承宗偷藏的假帅印模具。火场混乱时,
我顺走了他怀中真模具。“喀哒。” 窗外青石径传来碎叶轻响。
靖王萧珩的身影浸在月华里,墨金箭袖拂过焦黑的祠堂断木。他俯身拾起什么,
指尖捻了捻,倏然抬眸与我视线相撞。——他掌心躺着一小片未燃尽的族谱残页,
边缘赫然是我白日摁上的假帅印拓样!寒风掀起他玄色大氅,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却将残页收入怀中,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墙根下传来侍卫低语: “殿下,
苏小姐分明在利用您作证…” “无妨。”萧珩的声音淬着夜露传来,
“她递的刀…甚合我意。”3 赏花宴上的心机霓裳祠堂焦木的气味尚未散尽,
凤旨已至侯府。 “皇后娘娘怜惜苏侯爷丧子之痛,特设赏花宴为府上女眷压惊。
” 传旨太监目光扫过跪地的苏玉瑶,意有所指,“娘娘说,
姑娘的《霓裳羽衣曲》…可莫要藏私。”苏玉瑶指尖掐进掌心。 老贱妇!
明知我娘禁足偏要戳心… 她心底淬毒,面上却绽出甜笑:“臣女定当献丑。
” 转眸看向我时,心声骤变: 裂帛舞衣已备好…待你当众衣不蔽体,
看靖王殿下还如何青眼!原来在这儿等着。 前世这场宴,我因“突发急症”未能赴约。
如今才知,那件被动了手脚的舞衣,本是为我准备的凌迟刑具。赴宴前夜,
春棠捧来两套裙裳。 “小姐,二姑娘‘好意’赠您的舞衣。
” 她抖开月白云锦裁制的广袖留仙裙,
腋下金线缝合处细如发丝——只需一个旋身便会彻底崩裂。 撕烂她的脸!
让太子殿下亲眼看看… 苏玉瑶的心声隔墙传来,亢奋如嗅血的蝇。我抚过裙上暗纹,
忽而轻笑:“前日叔父送的那匹‘霞影纱’,裁成披帛可衬这月色?
” 春棠愕然:“可那是贡品…” “无妨。” 我剪断舞衣腋下金线,将霞影纱覆上裂缝,
“二妹妹既赠我霓裳,我自当…加倍回礼。”御苑流觞曲水畔,
苏玉瑶一袭胭脂红舞衣灼灼如火。 她旋转时刻意逼近我席案,
腰肢软得像蛇: 撞翻她的酒!湿了衣衫才好换我备的‘好料’… 我端坐未动,
指尖银针无声弹出—— “哎呀!” 她足尖陡然刺痛,整壶葡萄酿泼上自己前襟!
皇后蹙眉:“成何体统!” 苏玉瑶仓惶跪地:“臣女失仪…求娘娘准臣女更衣!
” 幸好备了第二套!裂帛舞衣照样让你身败名… 她心声未落,
我已捧起霞影纱披帛温言:“妹妹若不弃,暂用此物遮掩?”她盯着流光溢彩的贡品纱罗,
贪念压过警惕:“多谢姐姐!” 霞影纱覆上她肩颈时,我尾指掠过披帛暗扣。
银针挑断的丝线,正连着藏匿密信的夹层。鼓乐再起,苏玉瑶踏歌而舞。
胭脂红裙裾绽开时,满座皆叹—— “呲啦!” 刺耳的裂帛声炸响!
她腋下金线骤然崩断,整片衣袖滑落至肘!莹白臂膀曝露人前,
臂内侧竟用朱砂写着蝇头小楷!“啊——!” 她尖叫去掩,
腰间霞影披帛却因剧烈动作倏然松脱! 一卷密信飘落太子案前,封皮赫然是东宫典玺印!
满场死寂。太子展开信笺,脸色骤沉: “今科会试策论题…黄金千两?
” 他冷笑睨向苏玉瑶,“苏二姑娘好大手笔!”完了!
这信明明缝在给苏云昭的舞衣里… 她瘫软在地的心声彻底崩溃。
我疾步上前用斗篷裹住她,泪落连珠:“求殿下恕罪!
妹妹定是遭人构陷…” 指尖却狠狠掐进她臂上朱砂字——贿赂考官的题纲遇汗晕开,
糊成羞耻的污痕。“构陷?” 太子碾过密信上“文瀚”署名注:苏玉瑶叔父,
眸色森寒,“来人!将苏氏女押入慎刑司!”回府马车颠簸如舟。 苏玉瑶蜷在角落发抖,
我闭目养神。 车帘忽被劲风掀起! 玄铁箭矢擦过我耳际钉入车壁,
箭尾系着乌木盒——正是祠堂夜火那晚,萧珩捡走的族谱残页!盒中无残页,
唯有一枚螭纹玉扣。 冰白玉璧上精雕靖王府徽记,沾着半干的血渍。“小姐!
” 春棠惊喘,“这血迹…” “不是人血。” 我摩挲玉扣上早已凝固的暗红。
——是朱砂。 苏玉瑶臂上晕开的贿赂题纲,正是此物所写!车外传来马蹄轻踏,
萧珩玄衣墨驹的身影掠过帘隙。 风送来他低语,如刃刮过耳膜: “残页换舞衣,两清。
”更深露重,叔父苏文瀚暴怒的心声穿透书房: 蠢货误事!佛寺的银车明日就要…
他倏然噤声,我贴在窗下的影子无声退入黑暗。佛寺…银车?
前世的滔天血案倏然浮现——三万两香火钱变军饷,住持满门被屠,黑锅却扣在流民头上!
指间螭纹玉扣沁凉如冰。 萧珩的血色朱砂,烧穿了苏家最后一张画皮。
4 高岭之花坠入棋局螭纹玉扣在掌心沁出寒意。 “佛寺银车寅时出城,
”我蘸着朱砂在宣纸勾画路线,“走黑风坳可避开关卡。
” 春棠盯着图上带血的“涅槃”二字,声音发颤:“小姐怎知叔老爷…”“猜的。
”我碾碎朱砂块。 前世这三万两香火钱染透慈云寺僧众的血,
最终化作塞外敌军的铁蹄踏破边关。而幕后黑手苏文瀚,却因“剿匪有功”加官进爵!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如注。
苏文瀚焦躁的心声穿透雨幕: 玉瑶那蠢货进了慎刑司…必须今夜运走银车!子时末,
慈云寺后山。 我伏在泥泞草窠中,冷眼看僧侣将“功德箱”抬上篷车。
箱底沉重坠地——装的岂是铜钱?分明是官银!“动手!”苏文瀚的皂靴碾过泥水。
车夫扬鞭刹那,我袖中石子疾射—— “轰隆!” 承重轴应声断裂!满车木箱倾塌,
雪亮银锭混着漫天纸片喷涌而出!“有埋伏!”苏文瀚拔剑厉喝。 玄甲军如鬼魅降世,
铁蹄踏碎雨幕。剑光过处血溅佛幡,那些假僧喉头皆绽开血线!一道墨金身影破雨而来,
螭纹刀挑飞苏文瀚的剑:“户部侍郎用香火钱养私兵?”萧珩的剑尖抵住他喉结,
“好大的佛心。”“殿下明鉴!”苏文瀚瘫跪在地,“下官是追查…” 话未竟,
狂风卷起一张纸拍在他脸上—— 漠北弯刀三千柄,定金一万两。
苏文瀚印铁证如山的军械订单!禅房烛火跳跃,映着萧珩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指尖捻着那张带血的军械订单:“苏小姐每次都在现场?”金丝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恰巧比凶手快半步?”我拨弄茶筅,
雪沫浮翠升起隔在两人之间:“殿下不也‘恰巧’截了银车?” 他忽然倾身,
玄铁护腕压住我腕骨:“残页上的假帅印拓样,
佛寺后山的断轴石子——”冰冷气息拂过我耳际,“苏云昭,你究竟为谁布局?
”前世烈焰灼心的痛楚漫上喉头。 为枉死的母亲,为边关枯骨,也为我自己。
“为扫垃圾。”我抬眸直视他,“殿下可要替垃圾出头?”“是为真相。”他抽走婚书,
指腹擦过我掌心一道陈年灼痕,“十年前沈家大火,你母亲葬身火海,
而你背上这道伤…”镜片后眸光暗涌,“是被人从火场推出时剐的。”暴雨敲打窗棂,
我袖中假帅印模具硌得掌心生疼。 原来他早看透我层层画皮。“三万两官银的窟窿,
”我忽而轻笑,“户部要用盐税填补。
三日后押送盐税的镖队走青龙峡——”指尖蘸茶在案上画出地形,“那里有处‘落魂坡’,
泥石流频发。”萧珩瞳孔骤缩:“你怎知押运路线?” “猜的。”我推开窗,
任风雨扑灭烛火,“就像殿下猜到我利用您一样。”黑暗中他气息逼近,
玄铁铠甲贴上我后背:“若我要你猜下一步棋呢?” “简单。
”我反手将螭纹玉扣摁进他掌心,“盐税补银车,
军械订单换私兵名册——殿下拿名册肃清朝堂,我拿订单…送叔父上路。”他沉默良久,
忽然握紧玉扣。 滚烫的掌心裹住我冰冷的手指: “成交。”“小姐!
”春棠突然指向殿外。 萧珩立于残碑旁,正将一卷名册投入焚化炉。火光舔舐纸页的瞬间,
他抬眸望来,沾着血渍的唇无声开合: “灰烬里,有你要的东西。
”热风卷着灰屑拂过面颊。 一片未燃尽的残页飘落掌心,边缘焦痕蜿蜒如蛇,
圈住三个字—— 柳青河柳氏胞弟,边关守将原来三万两军械的终点,是柳家!
我攥紧残页轻笑。 好极了。 这把火,终于要烧回原点。
5 落魂坡的盐化成了水苏文瀚在刑部大牢“暴毙”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煮茶。
沸水冲开青瓷盏中的雪盐,滋啦作响。 “真巧,”我将茶盏推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