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参加秋狩，父子深夜促膝详谈
林尘站在猎苑入口处，玄铁铸就的 "玄穹猎场" 西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寒光。
腰间悬挂的不是佩剑，而是一柄精钢打造的猎弓 —— 这是皇室秋狩的规矩，所有参赛者必须使用统一发放的制式武器。
此次狩猎，林尘足尖轻点马背，玄铁猎弓在掌心泛起清冷的光泽。
精钢弓臂的凉意顺着掌纹爬上脊椎 ——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皇室秋狩，却仍是头一回摸到真正的玄铁淬毒箭簇。
忽闻东南方传来枯枝断裂声。
林尘旋身半蹲，弓弦己拉成满月。
透过层层叠叠的银杏叶，三头赤斑鹿正啃食着沾露的蕨类。
为首雄鹿的鹿角足有三尺长，枝桠间嵌着的青玉饰件在雾中泛着幽光 —— 这是皇室豢养的标记。
指尖松开的刹那，猎弓发出低沉的颤鸣。
三棱箭破空声被晨雾稀释，首到雄鹿颈侧绽开血花时，其余两头才惊觉危险，林尘前往带走了自己的猎物。
林尘为了不突出自己，最终取得了中规中矩的成立，下午时分，秋狩结束，林尘回到了家中子时三刻，镇北王府的飞檐在月光下投出残破的剪影。
林尘握着半卷兵书穿过回廊，忽闻东厢传来瓷器碎裂声。
他驻足屏息，见父亲书房的烛火在雕花窗棂上摇曳，映出个佝偻的剪影。
"进来。
" 林雄的嗓音像生锈的弓弦。
书斋里弥漫着陈腐的墨香。
林雄倚在紫檀椅上，手中半盏琥珀色的酒液晃碎了烛火。
他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褪色的山河舆图，朱笔圈点的北疆要塞早己被虫蛀出窟窿。
"父亲又梦魇了？
" 林尘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那是十年前皇帝御赐的钧窑冰裂纹盏，如今缺口处凝结着暗红的酒渍。
林雄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腕，布满老茧的拇指摩挲着他手背上的剑茧："尘儿，你可知这双握剑的手，曾与当今圣上共同掰开过马缰？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林尘望着父亲浑浊的瞳孔，那里映出五十年前的烽火狼烟。
建文七年，雁门关外的积雪没过马腹。
十七岁的林雄背着鎏金铁胎弓，跟着商队穿过封锁线。
城头忽然传来梆子响，异族骑兵的弯刀撕裂了血色残阳。
"抓住那个戴狐裘的！
" 为首的将领指着策马狂奔的少年。
林雄不及细想，搭箭射杀了前来的骑兵，及时就下了当今皇帝。
"多谢兄弟救命。
" 少年抹去额角血迹，递来酒囊，"在下赵承煜。
"后来林雄才知道，那个被他救下的少年，是先帝流落民间的嫡子。
建文十年，金陵城头飘起新皇的玄色旌旗。
赵承煜握着林雄染血的手，将镇北王的金印按进他掌心："北疆交给你，朕的后背交给你。
"林雄的指甲深深掐进儿子的皮肉："你看这王府的飞檐 ——" 他猛地推开窗，冷风卷着枯叶扑进室内，"当年每片琉璃瓦都是皇室御用瓦当，如今连修补的银钱都凑不齐！
"林雄踉跄着走向紫檀柜，抽出个檀香木匣。
褪色的黄绫布里，躺着半块染血的蟠龙玉佩，"二十年前中秋宴，陛下醉后说想看北疆的雪。
我连夜调集三千轻骑，七日内踏碎三千里冰河 ——"匣盖 "咔嗒" 合拢，惊起梁上尘埃。
林尘忽然想起上个月，巡城御史在王府后巷逮住私卖粮草的管事。
父亲跪在丹墀下请罪时，皇帝笑着扶起他："老哥哥多虑了，不过是几个不长眼的奴才。
"永乐三年，漠北王庭的篝火染红天际。
林雄带着八百死士夜袭敌营，胸前的护心镜挡下三箭。
黎明时分，他踩着堆积如山的尸首走向帅帐，却见赵承煜正在给宠妃描眉。
"陛下，漠北己平。
"皇帝头也不抬："知道了，赏镇北王黄金千两。
"帐外的雪花落在林雄的银甲上，融化成冰。
他忽然想起建安初年，两人在破庙里分食半块硬饼时，赵承煜说："等得了天下，我要和你在金陵城头看雪。
"更漏声里，林雄从樟木箱底翻出件叠得方正的玄色战袍。
领口的金线绣着 "承煜" 二字，针脚早己斑驳。
"去年冬至，我进宫述职。
"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御花园的梅花开了，陛下指着新栽的西府海棠说...... 说 老哥哥的王府该修整了，别让外人以为朕薄待功臣 。
"林尘的指尖抚过战袍上的剑痕。
这是父亲二十年前替皇帝挡下的致命伤，伤口深可见骨。
如今御林军的统领，正是当年被父亲救下的小兵。
"明日去把西跨院的马厩卖了。
" 林雄突然剧烈咳嗽，暗红的血迹溅在舆图上的玉门关，"给你妹妹备些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