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断线征兆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林阳市通信大楼的备用发电机爆炸时,江凡正在第七次重拨弟弟的号码。

远处腾起的浓烟在赭红色天空背景下像滴入清水的墨汁,缓慢地扩散。

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在"无服务"与"紧急呼叫"间反复横跳,最后定格在一格微弱的4G信号上。

"小锐?

"江凡把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双手正往旅行包里塞入最后几包真空蔬菜干,"听得到吗?

"电流杂音中传来书页快速翻动的声响,接着是江锐刻意压低的喘息:"哥...我在图书馆地下...储藏室。

"背景音里隐约有金属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挪动书架。

江凡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背包带上的磨损处,那是去年和弟弟登山时被岩石磨出的裂口。

他调出地图APP,图书馆距江锐的宿舍有1.3公里,中间隔着大学城主干道。

"你那边多少人?

""就我...和生物系的...三个研究生。

"信号突然清晰了一瞬,江凡听到某种液体滴落的回音,"我们在转移...标本冷藏柜的...干冰。

"窗外的热风卷着焦糊味穿过纱窗。

江凡盯着墙上湿度计表面凝结的水珠——98%的相对湿度下,连霉菌都停止了生长。

他迅速划开平板调出大学城卫星图,图书馆地下层与旧防空洞只有一墙之隔。

"听着,"江凡用马克笔在屏幕上圈出几个点,"艺术楼地下室有全市最好的恒温系统,化学系仓库应该还有液氮罐。

"笔尖在"医学院"三个字上重重顿住,"解剖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可以消毒,但千万要戴——""哥!

"江锐突然打断他,声音清晰得反常,"校广播说...所有铁路停运了。

"一阵纸张散落的哗啦声后,弟弟的语调变得异常平静,"你记得...爸教我们搭的...那个雪屋吗?

"江凡的呼吸停滞了半秒。

那年寒假父亲带他们在零下二十五度的长白山,用冰砖垒出完美的半球形庇护所。

此刻他的舌尖突然泛起记忆里热可可的甜腻,混合着弟弟冻伤手指上的药膏气味。

"记得通风口要斜着挖。

"江凡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小锐,现在我要你——"通话突然中断。

手机自动跳转到通话记录界面,最上方"弟弟(23分钟前)"的红色字样刺得眼球生疼。

江凡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首到汗水沿着小臂滴落,在平板上晕开大学城地图的蓝色轮廓。

"雪绒"冷饮店的卷帘门半垂着,露出里面被洗劫一空的冰柜。

江凡弯腰钻进去时,撞见两个少年正用螺丝刀撬地板格栅——下面埋着店主私藏的工业用冰袋。

他们T恤后背印着的"林阳一中"校徽己经褪色,露出的肩胛骨像即将破茧的蝶翼。

"两袋换这个。

"江凡放下瑞士军刀,刀刃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较高个的少年迅速抓过工具,他们的交易在沉默中完成,像某种地下世界的秘密仪式。

五金市场入口新设了安检门,穿"安泰保全"制服的男人正在搜查一位老妇的菜篮。

江凡绕到西侧卸货区,发现老周的工具店门板上用粉笔画着奇怪的符号——三个重叠的三角形,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军用净水片。

"老周从柜台下推出铁盒时,金属摩擦声里混着痰音,"但你要的防毒面具..."他肿胀的手指指向角落,那里堆着几包活性炭口罩,"只有这些了。

"江凡注意到老人脖颈上新添的淤青。

当他要询问时,市场东侧突然爆发尖叫,人群像受惊的鱼群般西散。

某种刺鼻的化学制剂气味随风飘来,混合着"抢水了!

"的嘶吼。

"快走!

"老周猛地推过来一个帆布包,"从后巷!

"包里躺着把保养良好的消防斧,木质手柄上刻着"1987抗洪纪念"。

江凡刚要推辞,老人己经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后巷的阴影里,五个男人正围着某辆倒地的电动车。

江凡贴着墙根移动时,听见液体注入容器的咕咚声——他们在抽取电池电解液。

最瘦的那个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白在昏暗里反着光,手里医用针管滴落着腐蚀性液体。

江凡握紧帆布包加快脚步,拐角处却撞上个穿交警反光背心的男人。

"通行证。

"对方摊开的手掌布满烫伤疤痕,腰间别着的己经不是警棍而是钢筋磨制的长钉。

当江凡佯装掏证件时,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男人立刻朝声源处奔去。

公寓楼的电梯井散发着焦臭味。

江凡爬楼梯到七楼时,发现701室的门大敞着,老教授的藏书散落一地,某本《全球气候变迁史》扉页上的赠言墨迹尚未干透。

他的钥匙刚插入902门锁,就听见屋内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战术手电的光圈里,翻倒的储物柜旁跪着个穿物业制服的男人,正往编织袋里塞江凡囤积的抗生素。

"别动!

"江凡下意识举起消防斧,却看见对方转过头——是负责维修的张师傅,他六岁的女儿上周因中暑惊厥住院。

"江工..."张师傅松弛的脸颊抽搐着,手里还抓着半包电解质粉,"童童她...又发烧了..."汗水顺着他安全帽的系带滴落,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盐渍。

江凡的斧头缓缓垂下。

他走到厨房角落,从暗格里取出最后两盒退烧药。

"稀释后使用,"他把药片连同三包生理盐水一起塞进对方口袋,"现在儿童剂量要减半。

"当防盗门重新锁上,江凡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平板电脑自动亮起,屏保是去年生日时弟弟做的恶搞合照——两人的脸被PS在北极熊身上。

此刻电量图标己经泛红,弹出的新闻推送标题触目惊心:《京广线多段铁轨扭曲变形 全国铁路网瘫痪》。

黑暗如潮水漫过房间。

江凡在烛光下摊开中国地图,红笔圈出三个可能路线:西线经黄土高原绕行、中线走废弃国道、东线沿即将干涸的运河。

蜡烛突然爆出个灯花,火苗摇曳间,他看见十二岁那年全家自驾游时拍的合影——背景里"南方水乡"的牌坊下,父亲的手臂搭在兄弟俩汗湿的肩头。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江凡在笔记本上列出《南下清单》:轻量化净水器(可过滤重金属)丙烷气罐×4(附转换头)军用指南针(防磁干扰型)写到第七条时,笔尖突然悬在"父亲手表"上方。

书桌抽屉里,那枚永远停在10:15的浪琴表静静躺着,玻璃表蒙反射着烛光,像凝固的泪滴。

江凡想起通话里弟弟提到的雪屋,父亲当时说:"极寒中活下来的秘诀,是保持核心温度..."某种冰冷的决心在胃里成形。

他翻开气象局内网最后下载的加密文件,《亚洲季风异常分析》的结论页用红框标着:"副热带高压持续南移,长江流域未来三年降水预计增加200%"。

第一缕天光爬上窗台时,江凡正在测试空间异能的精确度。

桌上的打火机在第三次尝试时成功瞬移到掌心,位移距离达到68厘米。

但当他试图移动水杯时,太阳穴突然传来锥刺般的剧痛——鼻血滴在地图上,恰好落在长江入海口的位置。

"雪绒"冷饮店废墟前,江凡用消防斧劈开最后一块地板格栅。

融化的冰袋下露出店主私藏的铁盒,里面除了一沓潮湿的纸币,还有张泛黄的南方水系图。

当他手指触及某条支流标记时,纸质突然变得干燥挺括——就像被无形的手瞬间烘干。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

江锐发来的照片需要放大才能看清:图书馆地下室的水泥墙上,有人用粉笔画了三个重叠的三角形。

消息正文只有五个字:"哥,我等你来。

"林阳河床的裂缝己经宽到能吞下整个手掌。

江凡站在龟裂的堤岸上,望着对岸废弃的货运站。

一列装满煤炭的火车永恒地停在那里,车皮上的"太原-广州"字样在烈日下逐渐剥落。

他调整背包肩带,转身时看见三个手持钢筋的男人正从桥墩阴影里走出。

"朋友,"为首的光头踢着河床上的碎骨——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类的,"留下点买路钱?

"江凡的右手摸向腰间消防斧,左手却悄悄握住口袋里那枚浪琴表。

当光头男扑来的瞬间,空气中突然泛起高温路面般的扭曲波纹——男人手中的钢筋诡异地出现在三米外的沙地上,像被某种无形之力硬生生抽走。

趁对方愣神的刹那,江凡冲向最近的桥洞。

背包里物资碰撞的声音在胸腔回荡,与心跳逐渐同步。

他想起通话里弟弟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求救也不是告别,而是关于雪屋通风口的搭建技巧——那是父亲留给他们的,关于生存的最后教诲。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