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妹预产期撞在同一天。她顺利诞下健康男婴，而我的孩子却因分娩时严重缺氧，

一出生就被诊断为智力障碍。周围人因为这事在背后风言风语，

好面子的老公受不了这种屈辱，服药自尽。产后抑郁的我也接受不了这一连串的打击，

抱着孩子跳进冰冷的江水。死后我才知道，当初托付给妈妈送给主刀医生的红包，

竟被她转送给了负责弟妹生产的医生。再睁眼时，我又回到了生孩子那天。

1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我攥着拳头的手心里全是汗。妈妈坐在旁边刷手机，

听见我难忍地痛呼，只是敷衍地抬了抬眼皮。“宫口开到两指半，签个字送产房打无痛。

”过了一会儿，医生走来把单子拍在我颤抖的手上。产床冰凉刺骨。我死死攥着护栏，

羊水顺着大腿往下淌。墙上的时钟分针走了半圈，麻醉师的白大褂还没出现。

“麻醉师为什么还没来？”我疼得眼前发黑，指甲在金属栏杆上刮出刺耳声响。

助产士头也不抬地记着数据：“催什么，她又不是只负责你一个。”宫缩像重锤砸向小腹，

我弓起身子惨叫。助产士突然摔下笔：“喊什么喊？我接生二十年，没见过哪个痛死在产房！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麻醉师晃着钥匙走进来，和助产士相视一笑。“今天又加班？

你家二宝上幼儿园了吧？”两人聊起学区房，我的惨叫成了背景音。

“求你…先打针…”我蜷缩着抓住麻醉师衣角，后腰传来的剧痛让牙齿几乎咬碎下唇。

她皱眉甩开我的手：“真无语，生孩子谁不疼，爽的时候怎么不叫？

”助产士递来纸巾：“别理她，矫情。”两人的笑声刺得耳膜生疼。

妈妈也在一旁指责我不懂事，“你从小身子弱，怀个孕还这么多事儿！”她皱着眉，

悄无声息把手塞进我的外套口袋，“当年我生你和你弟，连医院都没进，

在土炕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出全身的力气说：“妈，你干嘛？

这红包是我等一下要给医生的。”妈妈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手在半空顿了顿，“我知道，

妈这不是要亲手去交给王主任。”她把我的手用力扯开，“来之前我查过了，

她是产科最有经验的医生。怕你等下昏迷给人贪了，妈亲自给你交出去。”说着，

妈妈的眼睛往旁边两个打下手的医生方向瞟了一眼。“我不会昏迷的，妈……”我话没说完，

突然被走廊另一头弟妹的惨叫打断，“妈！我破水了！”那尖利的哭喊，

像把生锈的刀在刮擦耳膜。妈妈听到声音，说：“你弟妹也快生了，我去看一眼，

一会儿我顺路把这红包帮你交了。”话丢下后，妈妈抓着信封，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妈！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腹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绞痛。阵痛间隙里，

我看见妈妈转身时嘴角快速掠过一抹嫌弃。那一瞬间，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

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也是这样的场景。妈妈把我的红包拿走给弟弟了。

那个见钱眼开的王主任收了好处，优先给我弟妹接生，之后才轮到我。

结果我家孩子出生时脐带绕颈，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而受损，成了智力障碍儿……想到这里，

我浑身发冷，挣扎着去抓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2“怎么回事？”没一会儿，

门口突然传来厉喝。王主任推门而入，目光扫过一旁闲聊的两人和我扭曲的脸，

“家属进来一个小时了，无痛为什么还没上？”麻醉师和助产士脸色骤变，

赶忙抄起器械逼近。就在这时，手术间外传来骚动。是我一直没有露面的弟弟在门外嘶吼。

“王主任呢？怎么跑了？我老婆都疼晕了！”“王主任，求您救救我的老婆。

”弟弟在门外使劲敲门，“姐，你就让王主任先出来给倩倩接生好不好，她娇生惯养，

一点痛都受不了。”“我知道你耐痛力强，

但倩倩她不一样啊……”妈妈见我在产房里迟迟没有动静，知道我在装死，

在外面暴怒大吼：“陈念念，反了你了？***快点给我滚出来。

”“咱们陈家的金孙要是有个好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无痛已经生效，我盯着无影灯，

听着外面的叫喊，岿然不动。王主任更是心无旁骛，推了推金丝眼镜，

目光扫过我湿透的裙摆，说：“胎儿心率下降，准备剖腹产。”这一次，

我扣紧了脸上的氧气面罩。当婴儿响亮的啼哭响起时，我终于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3再次睁眼时，护士把我的孩子带进了病房。“恭喜，七斤二两的大胖小子！”“谢谢。

”我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孩子粉雕玉琢，正挥舞着小拳头咯咯笑。

护士在一旁伸手摸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说：“医生说孩子脐带绕颈，还好手术及时，

不然缺氧时间太长，会有后遗症。”正说着，病房门突然被撞开，妈妈抱着侄子走了进来。

“还是我大孙子有福气，一出生就有奶奶疼。”妈妈把侄子举到我面前，“再看看你生的，

以后指不定要拖累多少人……”她一进来，那尖酸刻薄的言语，

霎时让我唇边的笑意消失殆尽。我知道，

她这是在怪我——怪我占用了她儿媳妇优先生产的机会，害得她儿媳妇多挨了几个小时的痛。

我笑了笑，把孩子交给护士带出去后，直视她的眼睛：“妈，多亏有您，

要不是您及时给王主任递了红包，我的孩子确实不知道要拖累多少人呢。”“呵，

你知道就好……”听到红包，妈妈毫无愧色，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当时在外面喊你，

你为什么不答应？”我歪着头，一脸无辜：“有吗？我当时疼得昏过去了，没听见啊。

”“你别装蒜！”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怀中的侄子被这尖锐的嗓音吓得“哇”地大哭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哄着侄子，脸上却满是怨毒地瞪向我：“要不是你霸占着王主任，

倩倩至于受那么大罪？要是那时我孙子有点什么闪失，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摸出纸巾替她擦去侄子脸上的泪珠，语调绵软得像浸了蜜：“妈您这话说的，

我当时疼得眼前直冒金星，哪还顾得上听您叫我？”指尖轻轻点了点侄子肉乎乎的小拳头，

“不过您看这小宝贝多机灵，肯定知道奶奶最疼他，

才平平安安来到咱们家~”见她神色稍缓，我突然握住她手腕，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其实那天手术前，王主任特意来嘱咐我好多注意事项，

说您反复叮嘱要把我和孩子都照顾好……您为我们娘俩操碎了心，我哪能不记着这份好？

”说话间眼眶泛起薄雾，“以后您要是有什么气，就冲我发，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侄子还等着奶奶抱呢。”看我这般表态，妈妈终于多云转晴：“这还差不多。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据，重重拍在我床边：“你弟妹顺产花了三万八，

月子中心订的VIP套餐，一个月十万。这笔账你结一下。”我盯着账单金额，

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贵？还定VIP套餐，普通病房不能住吗？”“普通病房？

”妈妈嗤笑一声，“现在谁家生个孩子不是往最好的地方送？

你弟妹可是给咱们陈家添了大胖孙子，当然得用最好的。”她的语气理所当然，

仿佛这十万块不过是随手花掉的零花钱。“十万块也太夸张了！”我提高声调反驳，

“我弟月薪才八千，拿什么还这笔钱？”“所以才让你这个当姐姐的帮衬。

你弟妹给咱们陈家添了男丁，你出点钱不是应该的？”我揉着太阳穴：“生产费我出。

月子中心的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总不能事事依赖别人。”“那可不行！”妈妈态度强硬，

寸步不让，“你弟妹娘家条件差，你弟又爱面子，住普通房传出去多难听？

咱们陈家在圈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不能落人口舌。”“您就会打肿脸充胖子！

”我忍不住发火，“上次给他换车我出了二十万，前年买房又借了三十万，

现在连生孩子都要我全包？”“那咋了？”她翻了个白眼，“亲姐弟血脉相连，

他有难处你不帮谁帮？等以后他出息了，还能忘了你的好？”“那我也没办法。

”听着妈妈冠冕堂皇的亲情绑架，我两手一摊，摆烂。4见我态度强硬，

妈妈气急败坏地走了。但我知道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果然，第二天，

我就发现我的银行卡不见了。而当我要申请冻结这张卡的时候，这张卡里的余额已为零。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我的钱还回来！”手机屏幕里，我的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视频通话的电流声都盖不住我的怒吼。“你弟都三十了！你弟妹家现在生了孩子，

要一百万彩礼，不凑齐人家就不领证！你当姐姐的帮衬弟弟天经地义！

”我冷笑一声：“一百万？我去年买房还背着贷款，您又不是不知道。

”“房子重要还是你弟的终身大事重要？”说完，手机“嗡”地一声。

屏幕那头突然挂断了视频。再打过去，没有一点反应。我被拉黑了。呵，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喂？110吗？我要报警，

我的银行卡被盗刷了......”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另一个熟悉号码的来电。“姐，

是我。”电话里，弟弟的声音带着讨好，“妈也是没办法，

倩倩她爸说——”“钱是不是你取的？”我打断他。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姐，你别生气。

等我和倩倩结婚后，我们慢慢还你......”“你们用我的钱结婚？”我几乎要笑出来，

“那可是我准备还房贷的钱！”“姐，你有房子住，可我要是打光棍，街坊邻居怎么看咱家？

”弟弟的声音突然拔高，“妈为了凑钱，把老家都卖了！”我捏着手机的手开始发颤。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正要说话，

电话里突然传来妈妈的尖叫：“陈念念你个没良心的！供你上大学容易吗？

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家里了？”“我管得还不够多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立刻把钱还回来，否则我真的报警。”“报警？”妈妈的声音里带着轻蔑，“你报啊！

看看警察是帮你这个不孝女，还是帮我们讨老婆的老实人！”电话“啪”地挂断。

我攥着手机，转头就要去打110。突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短信。姐，别逼我们。

有些事说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5我盯着短信发怔时，病房门“吱呀”推开。

我那所谓的弟妹，穿着病号服，抱着孩子走进来。眼尾还沾着泪，“姐，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