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深渊回响

人之钢 洛ul 2025-08-31 12: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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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胎动,无声无息,却足以撕裂现实的帷幕。

在人类帝国疆域难以计数的边缘象限,在一条连星图都吝啬于标注的肮脏航道上,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测量的磅礴灵能骤然爆发。

它并非亚空间风暴的咆哮,而更像是一道纯粹意识洪流的瞬间贯穿,仿佛宇宙本身某个深邃的意念打了个寒颤,将一滴蕴含无尽信息的“露水”抛向了物质界的深渊。

这滴“露水”跨越了难以想象的距离,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最终,如同精准的归巢之箭,射向了银河边缘一处微不足道的光点——一个被遗忘的巢都世界,毒釜城 (Venom Crucible)。

它的终点,并非宏伟的教堂尖顶,也不是贵族奢靡的尖塔,而是毒釜城最底层、最深不见光的所在——铁锈肠区(Rustgut Warrens) 的下水道汇流口。

铁锈肠区,下层汇流口 S-7。

这里的空气是粘稠的、凝固的毒液。

混合着亿万居民排放的未经处理的污秽、工业废料的刺鼻溶剂、腐烂有机物的甜腻恶臭,以及无处不在的、金属锈蚀特有的血腥铁锈味。

头顶并非天空,而是低矮、渗漏、不断滴落着彩色油污和冷凝腐蚀液的厚重管道网络,如同腐烂巨兽的肠道内壁。

唯一的光源,是生长在管道缝隙和污水泥沼边缘的、散发着幽绿或惨白冷光的变异苔藓和菌簇,它们闪烁不定,将扭曲的阴影投在油腻的金属墙壁与漂浮着垃圾的漆黑水面上。

就在这汇聚了巢都所有污秽与绝望的汇流口边缘,一处由巨大废弃管道残骸和锈蚀钢板勉强搭建的“窝棚”里,两个瘦小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汲取着对方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男孩叫勇·洛尔 (Yong Lohr),约莫十二三岁,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身形异常单薄,肋骨在脏污的、打满补丁的粗布罩衫下清晰可见。

他脸庞稚气未脱,却被饥饿和过早的世故刻上了超越年龄的疲惫线条。

此刻,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噩梦中挣扎,冷汗浸湿了额前枯黄的头发。

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是他的妹妹,圣·洛尔 (Sheng Lohr)。

她比勇更瘦小,像一株即将枯萎的幼苗。

曾经可能明亮的大眼睛如今深陷在眼窝里,黯淡无光,皮肤是病态的蜡黄色,嘴唇干裂起皮。

她蜷缩着,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身体微微颤抖,发出压抑的、猫儿般的微弱***。

半年前,一场底层司空见惯的“工业事故”——一段年久失修的高压蒸汽管道在他们父母工作的废料处理坑上方爆裂——夺走了洛尔家顶梁柱的生命。

从那天起,勇稚嫩的肩膀就扛起了自己和妹妹的全部生存。

拾荒、偷窃帮派丢弃的边角食物、与同样饥饿的鼠群争抢、躲避巡逻机仆和更凶狠的拾荒者…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哥哥…” 圣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滚烫的额头抵着勇同样瘦骨嶙峋的胸口。

她发烧了,在这个医疗是顶级奢侈品的地方,发烧往往意味着死神冰冷的凝视。

勇在昏迷中本能地将妹妹搂得更紧,冰冷的绝望如同汇流口漆黑的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心口。

父母的音容笑貌在记忆里己经模糊,只剩下最后那声凄厉的惨叫和蒸汽弥漫的猩红。

但他死死抓住的,是妹妹更鲜活的记忆碎片:那是父母还在时,圣脸上健康红润的光泽,是她追逐着荧光菌丛时发出的、如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是她偷偷把分到的、唯一一小块合成蛋白饼塞进勇嘴里时,眼睛里狡黠又温暖的光。

那时的圣,像铁锈肠区这污秽泥潭里,一朵不可思议的、散发着纯净生命力的小花。

这朵小花,如今正在枯萎。

而勇,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她了。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那道跨越星海的“意念露珠”,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巢都厚重的地壳岩层、合金骨架和层层污秽,精准地没入了勇·洛尔瘦小的身体。

“嗡——!”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震颤!

勇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

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

无数破碎、混乱、光怪陆离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他贫瘠的脑海:是他!

一个瘦骨嶙峋、在恶臭污水中挣扎求生的巢都少年,正徒劳地试图用体温温暖高烧的妹妹,冰冷的绝望刺穿骨髓。

又不是他!

一个穿着舒适布袍(材质难以理解)、坐在明亮整洁房间里(那光线如此柔和!

)、对着某种光滑平板沉思的成年男子。

那男子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思考着诸如“存在”、“本质”、“意志”、“知行关系”等深奥晦涩的词汇…污水滴落的粘腻声音…笔尖在某种洁白纸张上书写的沙沙声…妹妹滚烫的额头…成年男子在某种名为“课堂”的地方,对一群同样年轻的面孔阐述:“…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真知必能行,不行不足谓之知…意志的力量,在于克服本能的沉沦,在于将认识化为改变现实的力量…”胃部因极度饥饿而抽搐的绞痛…成年男子在阅读一本泛黄古籍,上面记载着关于苦难、坚韧、在绝境中保持精神独立与行动勇气的故事…圣微弱的、痛苦的***…两个世界的记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又强行拼凑在一起,在勇·洛尔稚嫩而混乱的意识里激烈碰撞、交融、撕扯!

他是谁?

是那个朝不保夕的底层渣滓?

还是那个探寻生命意义的思考者?

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要惨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呃…哥…哥?”

圣被他身体的异动惊醒,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哥哥痛苦扭曲的脸庞,恐惧瞬间压倒了自身的不适,“你怎么了?

别吓我…”妹妹那恐惧、无助却又充满依赖的声音,如同穿透混沌迷雾的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芒!

剧烈的头痛和灵魂撕裂感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清醒。

勇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属于一个懵懂绝望孩童的眼睛。

里面混杂着依旧存在的疲惫、饥饿和底层生活磨砺出的警觉,但更深邃处,却沉淀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仿佛刚才那场灵魂风暴,洗去了所有犹豫和软弱,将某种核心的东西锤炼得更加纯粹。

他低头看向怀中惊恐的妹妹,目光触及她枯黄的小脸和深陷的眼窝。

父母的死亡… 拾荒路上的毒打与屈辱… 妹妹日益黯淡的眼神和高烧不退的身体… 还有脑海中那个陌生男人关于“苦难”、“意志”、“知行合一”的碎片记忆…所有的画面在勇·洛尔此刻异常清晰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汇聚成一个无可动摇的、燃烧着冰冷火焰的信念核心:放弃?

绝不!

他不是那个只能在课堂上空谈哲理的成年人。

他是勇·洛尔!

他是圣·洛尔唯一的依靠!

无论这具身体多么瘦弱,无论环境多么绝望,无论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记忆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妹妹需要食物、需要药品、需要脱离这片污秽腐烂的环境才能活下去。

他更深切地知道,此刻任何的悲伤、恐惧、抱怨、犹疑都毫无意义,都是通向死亡深渊的滑梯。

他脑海中回荡着那个陌生男人关于“真知必能行”的低语,在此刻残酷的现实面前,被赋予了最原始、最沉重的力量!

知,必须化为行!

意志,必须化为生存的力量!

“圣,”勇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力量。

他用脏污的袖子,极其轻柔地擦去妹妹脸上混着油污的泪痕,动作笨拙却坚定。

“别怕。”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窝棚的缝隙,投向外面那片被幽绿菌光映照的、流淌着毒液和绝望的金属丛林。

那里有鼠群的窥伺,有更强大拾荒者的威胁,有巡逻机仆冰冷的探照灯,更有帮派控制的、可能藏着药物和食物的“禁区”。

“哥哥在。”

勇的声音很低,却像冰冷的铁钉砸进钢板,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去给你找吃的,找药。

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他小心地将妹妹安顿在窝棚最里面相对干燥的角落,用几块破布尽可能盖好她滚烫的身体。

然后,他站起身。

瘦小的身躯在幽暗的光线下拉出一道细长却无比坚韧的影子。

他没有武器,只有一双因长期劳作和扒窃而布满细小伤口和老茧的手,以及对这片死亡迷宫每一个角落近乎本能的熟悉。

饥饿依旧灼烧着他的胃袋,疲惫如同铅块坠着他的西肢。

但那双眼睛,那双融合了巢都少年求生本能与某个遥远灵魂沉淀下的意志力的眼睛,此刻只燃烧着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火焰——行动之火!

他深吸了一口污浊刺鼻的空气,仿佛要将这铁锈肠区的绝望也化为支撑他行动的燃料。

然后,他像一只无声的壁虎,敏捷地钻出窝棚的缝隙,瘦小的身影瞬间融入下水道汇流口那片充斥着死亡阴影与微弱生机的、黑暗的钢铁荆棘丛中。

前方是危机西伏的觅食之路,身后是妹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勇·洛尔,这个刚刚被宇宙灵能意外“淬炼”过的少年,踏出了他践行“知行合一”生存意志的第一步。

巢都最深沉的黑暗,也无法吞噬这抹刚刚点燃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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