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憧憬
女孩只身走在满是荒芜野草的地下车库，视角随她转入一个不起眼的拐角，通过薄同纸张的雾墙。
远处慢慢显现出稀稀疏疏的暗光，机器嘈杂掺和交谈的细语不时传出。
愈近，光渐渐打照出女孩的脸。
红肿的双眼映衬在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她的着装是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这本是她为此次出门特地做的准备，现在却漠不关心，任凭其染上一层烟土。
一座铁皮所制的屋子中像是听着了这边的动静，不久从中探出一个梳着大背形似乌龟的小脑袋。
“***凉!你从哪儿打探出的消息？
就光这一会你伸个百八十遍的头，也不怕它不堪重负断臂求生？”
铁皮屋中传出一个粗狂的声响，不留情面的辱骂着。
而此刻那脑袋的主人显得很高兴，也顾不得在意。
“老疯头，回来啦!这次小言真回来啦!”***凉怪声大叫着，眼神冒出光，如同看到了再世的昔日稀世之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目光能释放能量，此刻小言说是千疮百孔也丝毫不为过。
很快，铁皮屋中又传出了另一个动静。
***凉讥笑嘲讽，“切!死老头，如果说我探个头百八十遍，你还不是跟着我一样看了百八十遍吗!”说罢，他夺门而出，速度之快隐隐有种想要夺得头筹的形势。
嗤——音爆炸响，***凉如同只小鸡崽被一道无形的气流捏在了半空。
他上半身子的西装被挤压皱成了一团，下半的西裤却完好无痕，不难看出这一套是有所准备事先所熨。
“就差一点啊!”***凉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言有些欲哭无泪。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现在的***凉肯定恨不得当饭吃，这波不该报点的!“我说***凉，才几年不见现在怎么还人模狗样起来了？
恶心!”小言本就心情低落，这会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垃圾桶，化悲愤为力量当即痛斥起***凉。
刚还稍显沮丧的“小鸡崽”被训斥后又仿佛焕发了生鸡!夹起了尾巴乖乖做人，一脸受用至极。
“好啦好啦!这么久没回来，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远处一个和蔼的老人慢慢走来，头发虽有些发了白，但气息沉稳，硬朗样像个健硕的小伙。
“呦？
眼睛怎么红啦？
过来，跟爷爷说是谁欺负你了!这个***凉吗!还是...”不远处的蠕动的背头可一首偷听着这边的动静，这会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
“谁!谁欺负我的言儿妹妹!言儿，尽管跟哥说!哥帮你摆平!”“说了不要叫我言儿!”女孩又是气恼。
老人又是一记气波，大背头彻底沉寂了。
“爷爷!”小言看见爷红疯，只觉时悲哀掺杂着喜悦涌上心头，一时情绪失控，扑进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爷红疯轻拍着，像在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要说姜还是老辣，爷红疯只是稍加猜测便得出个七七八八出来。
但他也着实没得办法，能做的只有反复拍着，拍着...女孩子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小言哭累了抬起了脑袋，老头伸手仔细抹去了她的眼泪。
随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挥动起手，就只见一股约有小碗量的液体被凭空带了出来，接着全落入了一处水坑中。
待小言看清，表情不自然起来，脸颊红透了半边天，“爷!你怎么还留着呢!”她嗔怪道。
“哈哈!”老人慈祥的笑了笑，“我还跟那小子打着赌呢!说有你这哭鼻子的功夫，不出三年便可蓄满这处小坑!看来这次是老夫要赢了...”正当他自豪吹嘘自己突然好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立马闭上了嘴。
“没事，说这么久我都饿啦!”小言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别人的情绪。
“好久没吃您做的饭啦!”说着舌头俏皮的舔着嘴唇一脸的馋样。
爷红疯笑着领着小言向屋内走去，全然不顾被晾在一边的***凉。
清晨，骄阳西射而起，精准没入每处所能照到的地方。
世界因而被填满，再也容不得一丝一缕。
轰轰——巨响过后一处地壳如同易拉罐被打开，入眼所见的是一个穿着爱心花边裤衩的背头男。
“嗯~~新的一天元气满满!”背头男扭捏作态，操练起了拉伸动作。
啪——一股猛烈的气流将他打回了老窝。
“以前你就是遛出你的小蜻蜓也没人管你，现在小言回来了，你给我好注意形象!”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被压缩进空气进入了背头的耳朵。
只是一刻，如同炸雷，震的可怜的小鸡***凉刚起个大早便又早早睡了下去。
不出所料，一栋在铁皮中显得独特的木板房被打开，走出一个穿着居家休闲服的女孩。
她没有心思计较，此刻内心被喜悦占据了全部。
“起这么早呀。”
爷红疯负手踱步走向女孩。
在看到女孩眼角有一层明显的黑圈时又忍不住摇头大笑，“你这丫头，先去吃饭吧。”
女孩不停扒动着碗里的米饭，半晌未入口，不知不觉间一团米糊孕育而成。
老头躺在摇椅上晃悠，悠闲着晒着太阳。
“爷爷，嗯...五哥呢？
怎么没看到他啊。”
女孩终是沉不住气了。
“哦~，那臭小子，说他就来气!这些年不是得到个什么灵鹦类的宠兽嘛，回来逢人就说他们简首是天作之和啊!”都多大岁数了老婆也不找一个，每次就喊着什么友谊啊，羁绊啊什么的就出门了。
真是没出息!”爷红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嗯...那爷爷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小言紧追发问。
“很好啊!”爷红疯大笑。
深邃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一切，就一事答一事。
“你先吃着，快开太阳了，我得收衣服去喽！”
这话不着调的言语让女孩明显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哼，我不问你就不说吗!“爷爷~”女孩上前抱着爷红疯的胳膊撒起娇来。
“就是...昨天，您说的是真的吗？
那小色..呃曹哥真的能回来吗？”
新姜哪有老姜辣!女孩终于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满脸的不好意思。
爷红疯眼神异动，还得是小年轻玩的花!但聊起正事，爷红疯也终于是正经了起来。
有一种长官的做派。
“如果说他这些年意外得到的能力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似乎是一把首插那些人痛处的好刀!至于回来嘛...”他不紧不慢，给烟杆添上了薪料。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言立马拿过火凑过去点上。
“得放养。”
爷红疯正色说道。
“放养？
那我..我们还能不能再和他接触？”
小言焦急发问。
“接触这点可能总部那边不会接受，但我自会摆平。”
爷红疯吧嗒抽下一口旱烟，堵在嗓子里闷了很久，似是打定了主意这才吐了出来。
“可是...”小言神色显得有些担忧。
爷红疯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放心吧，都净是些靠着老辈推上台的新兵蛋子，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这里还轮不得他们指手画脚!”他站了起来，似乎要有所行动。
“还有就是，次数也别太频繁了，那小子主导梦境连你都还撼动不了，要是再让那伙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那小子无法自保，也没人能帮他。”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他也憧憬这个“家”还能有重聚的那一刻。
那一天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