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红糖鸡蛋
屋内，昏黄的灯光洒在陈旧的床榻上，陈小月和李大强并排躺着，一天的劳作疲惫在这柔软的被褥间渐渐消散。
嗔爱之闹夜幕低垂，屋内烛火闪烁，李大强和陈小月躺在床上，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
李大强刚一开口，那句“都快 40 岁的人你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我都能当你爹了”还没落地，陈小月瞬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好你个李大强，胆子不小啊，还敢当我爹？”
陈小月说着，猛地伸出手，一把扭住李大强的耳朵，力气虽没使足，但也足够让李大强疼得“嘶嘶”抽气。
“媳妇，媳妇，疼疼疼，我这不是说错话了嘛，快松手。”
李大强一边讨饶，一边试图解救自己的耳朵，身体也随着陈小月的手劲儿扭来扭去，活像个犯错的孩子。
“哼，让你乱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满嘴跑火车。”
陈小月嘴上虽凶巴巴的，但眼中却己有了笑意，手上的劲儿也松了几分。
李大强瞅准时机，挣脱了陈小月的“魔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被媳妇你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才说错话了。
媳妇你饶了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说话过脑子。”
陈小月靠在李大强怀里，捶了他一下：“就你有理，不过下次再这样，可没这么轻易放过你。”
李大强侧身面向陈小月，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疼惜，他轻轻握住陈小月的手，说道：“媳妇，我就想把你当闺女养，养一辈子，啥重活都不让你做。”
声音低沉却坚定，像是在许下一生的承诺。
陈小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泛起了感动的泪花，她嗔怪道：“你这是说啥胡话呢？
哪有把媳妇当闺女养的。”
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里头甜滋滋的。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然洒落在陈旧的灶台上，陈小月轻轻呵出一口白气，麻利地起身开始为一家人准备早饭。
天气越发寒冷了，她想着得做点热乎的吃食，让家人暖暖身子。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一小罐红糖上，在这物资匮乏的 70 年代，红糖可是稀罕物，平常都舍不得吃，大多是留着家里人不舒服时才拿出来用一点。
但一想到儿媳妇张玉最近身子有些虚弱，陈小月便不再犹豫，决定用红糖给张玉煎几个糖醋荷包蛋。
她小心地从罐子里舀出两勺红糖，轻轻敲开几个鸡蛋打进烧热的油锅里，鸡蛋在热油的包裹下迅速凝固，泛起金黄的色泽。
她又熟练地加入糖醋汁，小火慢煎，不一会儿，那酸甜的香味便弥漫开来。
张玉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看到婆婆在忙碌，赶忙上前：“娘，这么早您就起来做饭啦，我来帮您吧。”
陈小月笑着转过头：“不用，你快去坐着，今早上娘给你做了红糖煎荷包蛋，你身子弱，吃点这个补补。”
张玉眼泪汪汪说道：“娘，你真好，我在娘家的时候都没吃过这。”
她双手捧着碗，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陈小月的心里一阵发酸。
李远和李大强坐到桌子前，李远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娘，你煮面条啦，真香啊！
谁家像咱家似的吃这么好，还都是白面呢。”
那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满足，仿佛这一碗白面面条就是世间最难得的珍馐。
臭小子，吃饭堵上你的嘴。”
陈小月佯怒着瞪了李远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老娘还不是想给你们吃点好的，你们干活辛苦嘛。
荷包蛋两个，我一个，儿媳妇一个。
你们爷俩锅里还有一点煎鸡蛋的料汁，自己盛出来拌面条吃。”
李远笑嘻嘻地挠挠头：“娘，我这不是高兴嘛。
您这厨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着，他麻溜地起身去厨房拿碗，准备盛那宝贝似的料汁。
“小月，你累不累啊？”
李大强眼神里满是关切，就那样首勾勾地盯着陈小月，带着几分憨傻与深情，活脱脱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模样。
“这白面面条，你下次就做点你和儿媳妇两个人够吃的就行了，我吃点野菜粥就行。”
陈小月听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这说的是啥话？
一家人哪能这样，都得吃好，身体好才是本钱。
不然你们爷俩身体不舒服，谁上工赚钱养活我们家啊？
我可不能干那活。
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不差这一口白面。”
李远在一旁笑着插话：“爹，您就别瞎操心了，娘心里有数。
您就放心吃，以后啊，说不定哪天咱们顿顿都能吃上白面。”
张玉也轻轻点头：“爹，您也辛苦，咱们一起吃好的，才有力气把日子过红火。”
李大强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我这不是心疼你娘嘛，怕她太累着。
行，听你们的，一起吃好。”
一时间，屋内满是欢声笑语，暖融融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窗外寒风依旧，屋内却因这质朴的亲情和爱意，变得格外温馨，仿佛春日暖阳己悄然照进了这平凡人家的生活角落。
吃完饭，李大强率先站起身来，把碗里最后一滴汤汁都喝尽，用粗糙的大手抹了抹嘴，说道：“走，上工去。”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朴的干劲。
儿子李远和儿媳妇张玉也赶忙起身，两人同样将碗舔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残渣。
在这个年代，粮食珍贵如金，浪费是绝不被允许的，也是他们打从心底里就不会去做的事。
碗筷收拾好，轻轻放在灶台上，跟着李大强和李远走出家门。
外面的风依旧有些刺骨，可一家人的心里却暖烘烘的。
他们扛着农具，迎着寒风，一步步向田间走去，坚实的脚印落在黄土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对生活的执着与期盼。
一路上，李大强还在叮嘱着李远在地里要多帮衬着张玉，别让她累着。
李远笑着点头应下，张玉的心里则满是感动。
虽然生活艰辛，但一家人相互扶持、相互关爱，便觉得这日子也有了奔头，有了甜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