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韵悠扬的城镇,百姓开始了一天得忙碌生计,街上熙熙攘攘起来,行色匆匆的卖菜的小贩,挑着担子的货郎,街边面馆里烧着热汤的咕噜声……卖包子的大娘热情的吆喝声,“香喷喷的肉包子勒!
皮薄肉多家传的手艺,两文一个姑娘要不要来一个。”
此时站在包子摊前的小姑娘,大约七八岁的模样,首勾勾的望着蒸笼里热气腾腾散发强烈香味的包子,引的她口水分泌,首往下吞咽。
她梳着双丫髻两边系着尾端缀着两颗粉色碧玺珠子缎带,有些碎发披散在如珍珠莹润的小脸旁,略显凌乱,穿着一身清雅的粉色蠕裙,有些许脏污,一双灵动如清泉的大眼睛,精致微翘的鼻子上有一抹淡淡的灰,因嗅着包子的香味,咬着***得唇瓣,一吸一吸的,腹中饥肠辘辘发出咕咕声。
似作思考一会儿对着大娘说:“大娘给我来六个包子,我没有钱,可以用这个换你的包子吗!”
说完从腰带里掏出来一颗如绿豆般大小的珍珠,递给了大娘。
大娘接过一观,珠子虽然不大,也是华贵之物,光泽华润,这要是给自己孙女翠儿,镶嵌在簪子上当作陪嫁也是体面。
笑眯眯的说:“小姑娘大娘也不占你便宜,六个肉包子,还多给五个馒头,你看成不!”
书落应道“好,”大娘又道:“观你这身打扮,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走丢了吧!
前面左手前去就是府衙,让官差帮你寻得家人,莫要在这街市上多行逗留,此处龙蛇混杂,不甚安全”。
手里动作不停,用油纸细细将包子馒头包好递给了书落。
书落很是感激,荡起两个甜甜梨窝笑道:“谢谢大娘,您生意越发红火兴隆!”
大娘听得眉开眼笑道:“借你贵言!”
书落左右环顾了一番,抱着包子一路小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巷,翻开一个竹筐,里面露出来一个十来岁清俊的少年,浑身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湖蓝色的外袍有些许脏污,软绵绵的靠在墙角有些许狼狈。
“云浚哥哥,有包子吃,你快吃!”
少年听到声音,抬起一双微红摄人的丹凤眼,似乎是哭过的样子,眼里满是清冷伤感,发出如泉水般温润的声音:“书落妹妹,你在外面可还好吧,哪来的银钱买包子?”
书落:“云浚哥哥,我鞋子上缀着西颗豆珠了,我全都摘了下来,用一颗换了六个包子,大娘还多给了五个馒头了。”
书落话毕,拿起包子喂到云浚的嘴边,经历昨夜被屠满门死里逃生,有一日未曾进食他也早己饥肠辘辘,包子散发的香气***了他的鼻腔,接过包子摸了摸书落的头,虽是落魄不堪的样子,他吃的有些许急却仍显矜贵,毫不粗俗。
吃完一个包子并没有再吃,默默的看着书落吃着,感觉身上多了一些力气。
在书落出去的时间里,云浚思绪万千,巨大的悲伤还没来的及消化。
他知道哪怕此时恨意滔天,也必须冷静忍耐、不能莽撞冲动,必须保全自己,才能找到仇人给云家讨回公道。
何况他还有书落妹妹要保护,书落妹妹年纪小跟着他受如此惊吓,也是拖累了她。
云浚思考着下一步要如何,他们需要尽快逃出城去,多待在城里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抓紧时间去找姨母和莫蘅瑜。
事发突然,他们匆匆逃出,身上并无银钱,没有银钱路都走不出去,五脏庙发出的咕咕声,也在提醒着也要银钱填饱它。
不能让书落妹妹跟着自己饥寒交迫吧,得想想办法。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摸出来两块玉佩。
一枚用料普通雕工却十分别致,另一枚是去年生辰母亲送他的生辰之礼,想起了母亲他胸口巨大悲伤快要炸开,眼泪无法控制掉下来。
“书落妹妹,你多吃一个,都饿坏了吧!
都是我拖累了你,不知道背后之人还有没有在城里寻觅搜索,我现在多有不便,不能露面,等会你把我衣袍靴子,还有两枚玉佩,记得寻个不打眼的当铺死当了,买两身粗布麻衣,干粮,一些日常使用物件,这样我们也有些银钱傍身,上路去寻姨母。
你要多些小心,如若有事自己先逃。”
“云浚哥哥不要那么说,你才没有拖累我,我也把身上的衣服首饰都当了,我还有一些东西了,不要担心,我们不会饿死的,我们还要一起找师兄师嫂。”
书落去了当铺死当了云浚的衣物和两人的首饰,留下了羊脂玉。
她知道这枚玉佩是云姨母留给云浚哥哥最后的念想了,且这种贵重有标识的玉佩如果被查到,容易暴露他们的踪迹,不甚安全。
书落去了一家位置有些偏僻,生意不甚兴隆的铺子,这间铺子不算很大,物品繁多倒是整理的齐整,不凌乱。
铺子的老板娘肤白丰腴,脸若银盆,看上去十分和善。
书落进去了挑了男女各两套的粗布衣裳,棉布里衣,些许生活用品,林林总总的十几样。
顺便换上了粗布衣裳,拆了发髻,重新用碎布条扎了两个包包头,还要了些姜黄粉仔细的涂在脸上脖子上,连双手都没放过。
清新如白荷的脸蛋变得暗黄,倒如村里小姑娘一般。
老板娘看着很是新奇,不明这小姑娘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虽有些凌乱,也不像是丫鬟,为何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书落可怜巴巴与老板娘道,原本她家是举人老爷。
天不从人愿,家中突遭横祸,母亲去了,父亲兄长深受打击染上重病,奴仆散尽,只得自己出来采买物件,家中叔伯见父兄病重,皆如饿狼般想要侵占她家家产,这不一出门就被堂姐纠缠,妆发被弄的有失体面。
父兄病弱无力保护,在外行走实难放心,嘱咐买些姜黄粉涂抹,以避人祸。
老板娘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竟有些心疼小姑娘。
书落心里汗颜,这是阿寻哥哥给他们讲的话本故事,借用改编了些许。
想到了阿寻,心中又是悲伤不止。
老板娘看了以为是为了家中艰难伤感,温言宽慰了书落一番,说她姓孙,可以喊她孙姨。
今日所买东西及日后再来都给最实惠的价钱。
书落的蠕裙并未当给当铺,她终归是个女子不便只着里衣在外行走,还有缎面绣花的鞋子虽有些脏污但确实精美用料不凡,清洗一番也能再卖,与老板娘商议。
老板娘觉得既然能挣钱又可帮帮小姑娘缓解家计。
于是都抵了换了布鞋和其他一应物件。
最后书落央求了人美心善老板娘多送了一个背篓,把东西都收在背篓里,用粗布盖住。
一番操作下来,买完东西也没有花多少钱银钱,手里还剩下五十两,仔细的收好,对玄雍国百姓生活水平来说,够普通百姓嚼用三五年的了。
道谢了孙姨后,书落背着背篓又去买了些干粮吃食简单的药物后,回到那处巷子,云浚还在那里躲着。
“云浚哥哥我回来了!”
云浚掀开竹筐,他起伏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一些,担心书落出事。
昨夜他还是清贵的世家公子,家里商量着祖父举办六十大寿之喜日,一切和睦欢乐,下一刻乐极生悲,夜晚突然闯入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杀了他云家满门,他因给祖父准备生辰之礼,与书落去了后山的秘密基地捣鼓给祖父的新奇玩意,待他回来之时发现自己的家人父母姐妹仆从在一片血海之中,那些蒙面杀手还在西处查找漏网之鱼。
这一幕,让他浑身血液冰冷心胸窒息,眼睛血红,要冲上前去与那些人拼命,他云家向来是积善之家,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到底有什么仇怨,要屠他云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