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卢国公,赵家二郎觐见~~”内侍拖着尖尖的嗓子唱完,站在门口的赵简之提了提长袍,有些激动,满怀期待跟着身前的大汉走进大殿。
马上他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太宗皇帝,七世纪最强生物,李世民李二凤。
没错,赵简之是一名穿越者,来自二十一世纪,因为一场意外穿越到了现在这个世界。
虽然被他夺舍的少年瘦骨嶙峋,但不管怎么样,他拥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
赵简之学着带他进宫的大汉躬身,准备行礼,就在这时,只听正前方一道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来晚了,赵蕴古己经被朕斩了。”
听到这句话,赵简之顿时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正是因为感觉这世的父亲赵蕴古,和历史上那个被冤杀的大理寺丞张蕴古为同一个人,为防万一所以费尽心机的进宫,可结果…在赵简之身前的大汉听了也是一脸惊愕,弯着腰,忘记了首起身。
“陛下——”大汉想要说什么,却被龙榻上那道身影一声怒斥打断。
后面两人说的话赵简之一句都没有听见,他的脑子里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刚穿越过来,爹死了…他仿佛看到消息传回赵家,赵家人那一张张不敢相信,惊恐莫名的脸。
他再想到自己,满怀期待的进宫,想着凭借脑海里的后世知识,帮助李世民这个传奇君主,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赵二郎。”
一道身影走来,唤醒失神的赵简之,然后对赵简之说道:“你父亲己经因罪被斩首,不过陛下说了,不会降罪赵家其它人。”
赵简之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寒意,李世民杀了他父亲,还说不降罪他的家人?
也许是刚到这个世界,也许是不明白赵蕴古这个父亲为什么会被杀,他抬起头问道:“草民想请问陛下,草民父亲所犯何罪?”
大殿里的几个人本对他浑不在意,闻言都愣了一下。
李世民冷冷的望了过来。
那将赵简之带进宫的大汉,也即卢国公程咬金连忙伏地拜道:“陛下,这赵家二郎大病刚愈,突然听到自己父亲被杀,难免—”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然后看着赵简之道:“你父亲在审理李好德一案徇私枉法,有意包庇李好德,身为大理寺丞,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请问陛下如何断定草民父亲徇私?”
赵简之问道。
李世民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正要发怒,却又看清了赵简之瘦骨嶙峋的模样。
顿时他将目光转向房玄龄:“房玄龄,你将他父亲大理寺丞赵蕴古所犯之事,跟他陈述一下。”
之前将赵简之唤醒那个中年人,闻言对赵简之说道:“相州李好德妖言惑众,诋毁陛下,本应死罪。
你父亲接收此地方案件,亲自复审,以李好德有疯病为由,上奏陛下,请求陛下赦免李好德。
可有人看见你父亲曾在狱中与李好德下棋。
也就是说李好德有疯病的说法不可取,你父亲有袒护包庇的嫌疑。”
赵简之在来之前,正好问过母亲王氏这些事情,于是道:“此案我略有知晓,我听母亲说过,父亲曾告诉她,李好德确实有疯病,相州很多人都知道。
而他也正是因为了解此事,担心对李好德的定刑不当,所以亲自复审此案。
他去狱里问过李好德,对于自己的罪行是否清楚。
李好德的回答是,对自己失言诋毁天子一事,根本不知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狱。”
“而且李好德的疯病,在狱里也曾发过一次,有几名狱卒为证。”
赵简之言下之意,仅凭这些证据,根不不足以断定他父亲徇私。
正闭着眼睛一副假寐样子的李世民闻言睁开双眼,声音如同滚滚雷声传来:“就算李好德真有疯病,谁能断定他当时说的话,究竟是处于疯癫状态,还是清醒状态?”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处于疯癫状态,他能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本就暗藏对朕的不满?”
“李好德居心叵测,妖言惑众,就该斩首示众!”
“而你父亲,身为大理寺丞,不懂得避嫌,反而屡次在朕面前为李好德求情,不是徇私袒护是什么!”
李世民脸上雷霆密布,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程咬金被两人夹在中间,后背冷汗涔涔,最后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他真是倒了大霉,稀里糊涂就被卷进了赵蕴古一案当中。
半个时辰前他被赵简之找上门求助,说有价值连城的宝物献给皇帝。
他听了赵简之对宝物的描述后,觉得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于是冒大不韪把赵简之带进了宫里。
哪里想到刚进两仪殿就被李世民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句。
哪里想到会被李世民误会成收了赵家好处,特地赶着这个时间进宫来为赵蕴古求情。
关键人还没救到。
眼见大殿里气氛很是紧张,房玄龄忙对赵简之说道:“赵二郎,事情经过就是如此,总之你父亲——”“草民想问,是陛下认为家父徇私包庇,还是有人检举?”
房玄龄话刚说一半,赵简之再次问道。
见此,程咬金,以及旁边一名默不作声的绯衣官员,全都忍不住吸了口气。
李世民也是双眸一缩,眼角剧烈的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