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数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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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我盯着镜中右眼的金色血丝发怔。

那抹星芒状的纹路比昨夜更清晰,眼尾竟多出三道浅红印记,形如雷电劈开的裂痕——陈瞎子说这是“雷劫纹”,每道代表一次替人挡劫。

镜中人影眼角己现细纹,鬓角微白,很难想象,这个在古玩堆里泡了二十年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被卷入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雷劫谜局。

博古架上的雷击木褪去了焦黑外壳,露出内里温润的木色,纹理间流动的金芒肉眼可见。

当我伸手触碰,木身突然传来画面:云雾翻涌的天柱峰顶,一棵千年松木遭九道天雷劈中,树心处凝结出北斗状的雷核——这分明是雷击木诞生时的记忆,却像刻在我骨髓里的往事。

父亲临终前烧剩的半张老照片里,天柱峰的云雾间就藏着这样一棵巨木,那时的我不懂,为何他总对着照片发呆。

“明修,开门!”

急促的拍门声打断思绪。

我打开店门,浑身缠着绷带的老周扶着门框喘息,胸前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爬满紫黑色纹路,正是昨夜在雷击木视界里看到的劫煞爪痕。

他裤脚还沾着山泥,显然是连夜赶路而来。

“凌晨又遭了次灾。”

老周跌坐在太师椅上,从兜里掏出半块碎玉,裂纹处泛着暗红,“进山砍竹子时被野猪追,摔下陡坡时这块祖传的‘护心镜’碎了。”

我注意到碎玉内侧刻着模糊的雷纹,和雷击木上的北斗纹竟有几分相似。

他周身缠绕着淡灰雾气,胸口位置若隐若现雷击木的金芒——是昨夜替他挡劫时留下的印记。

陈瞎子的拐杖“笃笃”点地,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这位总穿对襟唐装的老人,鼻梁上架着副裂了镜片的老墨镜,却比常人看得更透:“明修,雷劫木认主后,会将持有者的劫数与方圆十里的生灵相连。

你昨晚救了他,他的劫数便顺着雷纹缠上了你。”

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顶端的双蛇纹,那是龙虎山天师殿的标志。

我望向雷击木,发现木身表面竟浮现出老周的命星轨迹,原本明亮的北斗七星中,天枢星旁多了颗忽明忽暗的小星。

陈瞎子凑近,用指甲在雷击木上轻轻一划,金芒中竟渗出几滴鲜血,落在老周的紫黑纹路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他袖口滑落,露出三道陈旧的雷灼伤,和我右眼的雷劫纹位置一模一样。

“《雷法真诀》有载,”陈瞎子从布包里掏出泛黄的抄本,纸页间夹着张褪色的符纸,“雷劫木乃天地雷气所化,持有者需承‘代天巡劫’之责。

你看这雷纹,每多一道,便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劫数丝线’。”

他翻开的页面上,画着持雷击木的人像,衣饰竟与我父亲遗留的旧照中相同。

“当年龙虎山的张天师曾得一块雷劈桃木,”陈瞎子的声音突然低沉,“用它斩尽人间百劫,最终自己遭天雷击毙——不是因为力量不够,而是忘了‘劫数如织,不可强拆’。”

他指尖划过抄本边缘,我看见页脚处有行小字:“陆承宗批注:雷劫木认主需三劫,缺一不可。”

那是父亲的字迹。

话音未落,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穿香云纱旗袍的女子扶着位白发老翁踉跄进店,她腕间三条红绳上的银杏叶泛着焦黑,与老周碎玉上的雷纹隐隐共振。

我瞳孔骤缩——在“视界”里,她周身缠绕的不是普通雾气,而是细密的雷丝,每根丝线上都串着米粒大的命星。

“陆先生,救救我父亲。”

女子屈膝跪地,发间簪着的银饰正是北斗形状,“三天前他收了串假的雷击木手串,从此噩梦不断,梦见有雷鬼索命。”

老翁的右手无名指齐根而断,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雾气,雾气中竟有细小的齿轮在转动,和黑塔废墟的逆星齿轮如出一辙。

我接过老翁的手,“视界”里浮现出清晰的劫数丝线:他的生命线被一团灰雾缠绕,灰雾中央是串刻着人工雷纹的桃木手串,正像寄生虫般啃食着命星。

更惊人的是,灰雾边缘竟有和我雷击木相同的金芒,却透着诡异的浑浊——这不是普通的邪术,而是用真雷击木的边角料祭炼的“劫数转嫁阵”。

“是‘借劫术’。”

陈瞎子的拐杖重重敲在地面,震落博古架上的铜铃,“有人用假雷击木转嫁劫数,这手串上的雷纹是用死于雷劫的冤魂血祭的。”

他转头望向我,墨镜后的眼球竟泛着金芒,“老陆,用雷劫木的本命金芒净化,记住,只断寄生线,别碰主命轨——就像你父亲当年教你的那样。”

这句话如惊雷劈中脑海。

我突然想起,幼年时曾见过父亲用类似的木片划破掌心,以血引动雷气。

怀中的雷击木突然发烫,我盯着老翁手腕上的假雷纹,鬼使神差地将木身北斗纹对准天枢星位,轻轻划出星芒轨迹。

“嘶啦——”空气里响起布料撕裂般的声响。

假雷纹如蛛网般崩裂,老翁惨叫一声,断指处竟重新长出了完整的手指,只是指尖泛着淡淡的金斑,形如迷你版的雷击木纹路。

女子起身时,我注意到她旗袍领口处有枚细小的雷纹刺青,和雷击木上的天枢星位一模一样,刺青周围还缠着三根细如发丝的银线,分别连着老周、老翁和我。

“谢谢……谢谢恩公……”老翁颤抖着磕头,浑浊的眼中泛起精光,“二十年前,我在天柱峰见过您父亲,他那时就带着这样的木头……”女子递给我张烫金名片,上面印着“天枢阁 苏青鸾”,地址正是龙虎山脚下的天师镇。

她指尖划过名片,雷纹刺青突然发出微光,名片上竟浮现出动态的雷劫木生长图:“三日后,天师镇有场‘雷劫洗碑’。

陆先生的雷击木若真是雷劈北斗纹,或许能解开《天枢雷经》的封印——那是记载雷劫木真正用法的上古真诀,也是当年陆前辈用命守护的东西。”

他们离开后,陈瞎子突然盯着我的右手:“老陆,你手掌心的生命线变了。”

我摊开手,原本平首的生命线末端分出三条细岔,每条岔口都缠绕着雷纹,就像雷击木的投影。

更奇异的是,在生命线起始处,隐约能看见“陆承宗”三个字的雷纹投影,那是父亲的名字。

“这是‘劫数分岔’。”

陈瞎子的声音罕见地凝重,“说明你从今往后的每一次选择,都会影响至少三条性命的劫数。

记住,雷劫木能劈开劫煞,也能斩断善缘,用错一次,便是万劫不复——就像你父亲当年……”他突然闭口,转身望向博古架上的雷击木。

木身此时正投射出模糊的影像:年轻的父亲站在天柱峰巅,将半块雷核塞进襁褓中的婴儿——那是我。

雷雨中,有个戴斗笠的灰衣人持剑逼近,父亲的雷击木发出轰鸣,却在最后一刻将雷核打入我的心口。

子夜,我抱着雷击木坐在天井里。

木身突然腾空,金芒投射出北斗星图,每颗星点都对应着不同的场景:老周在山村修补屋顶,苏青鸾在天师镇的祠堂祭拜,还有个戴斗笠的灰衣人在旧钟表厂废墟徘徊,手中握着半片焦黑的银杏叶——正是三年前在少女尸体上发现的那种。

银杏叶上,用雷火刻着一行小字:“陆明修,雷劫木主,三劫方成。”

“叮——”手机弹出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陆先生救了我爹,却不知自己惹上了‘雷鬼门’。

明晚子时,城西废电厂,带上雷击木,否则老周的劫数,你挡不住。”

短信末尾附了张照片,穿灰衣的斗笠人正举着染血的银杏叶,背景里赫然是老周的山村祖屋,屋前的老槐树上,挂着三串焦黑的雷击木手串,正是害死少女的那种。

我握紧雷击木,掌心的雷劫纹隐隐作痛。

镜中倒影里,右眼的雷劫纹不知何时变成了三道,每道纹路深处,都藏着父亲临终前的微笑。

博古架上,父亲遗留的旧照突然无风自动,照片里的天柱峰巨木旁,多了个穿香云纱旗袍的女子——正是苏青鸾。

窗外,乌云开始聚集,隐约有雷光在云隙间游走。

雷击木在我怀中震动,金芒映着我眼中的雷劫纹,恍若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将雷击木塞进我襁褓时的呢喃:“小修,记住,雷劫木不是武器,是让众生自己剪断劫数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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