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诗瑶咬碎嘴里的棒冰，冰渣子溅到宁青渝的校服裙上。
宁青渝拍掉裙子上的碎冰，瞪了她一眼："是借，不是拿。
而且他前女友不是己经...""分手三个月零七天！
"米诗瑶翻开手机备忘录，"田径队的人说，那女生现在还在ins发你们范程阳的训练照片。
""不是我们的。
"宁青渝把伞塞进课桌最里层，金属伞柄碰到隔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昨晚那个系统自带的"谢谢"表情之后，范程阳又发来一条消息：明天有体育课，没头没尾的，让她对着屏幕发了十分钟呆。
教室前门突然骚动起来。
范程阳拎着运动包走进来，右腿的校服裤管卷到膝盖上方，露出狰狞的手术疤痕。
宁青渝立刻转回身，却听见米诗瑶倒抽冷气："他往这边看了！
"黑色运动包"咚"地落在她旁边的空位上。
范程阳身上带着雨水和薄荷沐浴露混合的味道，发梢还滴着水，落在宁青渝的英语作业本上，晕开一个小圆点。
"伞。
"他言简意赅地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
宁青渝从抽屉里掏出折叠伞，金属部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范程阳接伞时，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触感像被阳光晒过的砂纸。
"你前女友..."宁青渝脱口而出，又立刻咬住舌头。
范程阳挑眉的动作在阳光下格外明显："田径队的八卦传得比接力棒还快。
"他旋开保温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分手时她把伞扔进了垃圾桶，我捡回来的。
"米诗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宁青渝趁机转过身，发现自己的自动铅笔滚到了范程阳脚边。
他弯腰去捡时，后颈的棘突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像未痊愈的伤口。
"给。
"范程阳把笔递过来，笔尖上套着个小小的橡胶帽——是她上周弄丢的那个。
"你在哪...""操场东南角。
"他指了指窗外，"你上次值日扫落叶的地方。
"第三节课的***救了宁青渝。
她逃也似地翻开课本，却听见范程阳在后面轻声说："今天体育课改室内了。
"雨点砸在走廊的窗户上，像无数奔跑的脚步声。
---体育课果然改在体育馆。
宁青渝和米诗瑶缩在看台最后排，看田径队的人做折返跑训练。
范程阳跑在最后，右腿明显不敢用力，落地时总是先脚尖着地。
"听说他为了保住市纪录，手术后两个月就恢复训练。
"米诗瑶凑过来咬耳朵，"教练说他再受伤就可能..."一声尖锐的哨响打断了她。
范程阳摔在终点线前，膝盖上的绷带渗出新血。
宁青渝猛地站起来，笔记本掉在地上，露出扉页上那片蓝色的枫叶。
"我去趟医务室。
"她抓起书包，没看米诗瑶惊讶的表情。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宁青渝数着自己的脚步声。
在拐角处，她撞见范程阳正单腿跳着上楼梯，运动裤撕开一道口子，血顺着小腿流进白色运动袜里。
"你...""医务室钥匙在教练那儿。
"范程阳靠在墙上喘气，汗珠从下巴滴落，"能帮我去小卖部买瓶冰水吗？
"宁青渝转身就走，回来时手里却拿着纱布和碘伏。
范程阳坐在楼梯拐角，正试图用牙撕开绷带包装。
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别动。
"宁青渝蹲下来，棉签沾上伤口时，范程阳的小腿肌肉猛地绷紧。
他的胫骨上有道旧伤，缝针的痕迹像一条蜈蚣。
"去年省锦标赛留下的。
"范程阳突然说，"撞栏了。
"碘伏的味道突然变得很浓。
宁青渝盯着他膝盖上新增的擦伤，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这么拼命？
"范程阳的睫毛颤了颤："因为跑道不会骗人。
"他伸手碰了碰宁青渝的刘海，"像你的物理题一样，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宁青渝手里的棉签掉在地上。
范程阳的指尖有茧，蹭过她额头时像砂纸擦过丝绸。
体育馆突然传来欢呼声，吓得她向后一仰，被范程阳抓住了手腕。
"小心台阶。
"他的掌心烫得吓人。
宁青渝慌乱中瞥见他运动包露出的一角——是那本被她踩坏的物理笔记，现在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了。
***室的路上，他们在走廊遇见米诗瑶。
闺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宁青渝通红的耳尖上。
放学时雨停了。
宁青渝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三倍，首到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范程阳的座位抽屉里，躺着那把黑色折叠伞，伞柄上新增了一个小小的蓝色枫叶贴纸，盖住了原来刻字的划痕。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贴纸，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学委大人，要锁门了。
"范程阳靠在门框上，右腿的裤管卷到膝盖，露出她包扎的纱布。
夕阳从后面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宁青渝的脚尖前。
"明天..."宁青渝攥紧书包带，"明天记得带伞。
"范程阳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让她想起扉页上晕开的蓝色枫叶："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是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