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天的星光,我心道,娘,你看着呢吧,孩儿要把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拿回来。
次日,我早早就起了,今日是新妇要给长辈敬茶。
为防那李婉柔对沈若止又作什么妖,我得去看着点。
继母见我过去请安,她觑了眼赵政,“芝儿,你一向身体不好,都不来请安的,怎的今日起的这般早?”
果不其然,赵政听到这番话,正要发作。
被我一声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打断,“母亲,芝儿身子一向不大好,担忧过了病气给哥哥们,平常连院子都不大出的。
今日,不是新嫂嫂们来拜见长辈,芝儿昨晚可是喝了好大一碗汤药,今日才敢过来。
毕竟,赵家女儿的礼数还是要的,不能让新嫂嫂们笑话了去。”
郑柔嘉又是怒又是假笑的,搞得自己面目狰狞的很。
赵政听我这么说,点点头,“汀芝最近也是懂事许多,你哥哥们身子金贵,学业要紧。
你做得很好,以后若没有外人在,就不必到这边来请安了。”
我颔首垂睑称是。
说话间,沈若止和李婉柔都前后脚到了正院。
李婉柔昨日闹了那么一通,最后也没能以正妻与大哥成婚,只是个妾室。
赵政说待正妻娶进门,李婉柔生下孩子,可以抬作平妻。
所以今日,即使她是大哥房里人,也得排在沈若止后面敬茶。
走过仪式,赵政便想挥手让大家退下。
我垂泪道,“女儿真是开心,哥哥们成亲,母亲也算是心放下一半了。”
赵政面色一黑,我知道自己又踩在了他的雷区。
“父亲,女儿想明日去韩山寺祭告母亲。”
郑柔嘉不知我要干什么,但首觉不好,她张嘴便想阻止我。
被父亲抢了话头,“可以,今日让前院儿备好马车事务,出发时多带几个家丁婆子一起去。”
“是,那父亲,我也不懂,祭告母亲,要说些什么。
还有母亲的那些嫁妆不是分了三份吗,是不是二哥的那份也该交给嫂嫂了?”
李婉柔听到还有死去的婆母留下的嫁妆,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喜悦。
沈若止却面色如常,只低头不说话。
郑柔嘉一掌拍到桌角上,“芝儿,你尚未说亲,一个女儿家家,怎的议论起兄长院子里的事?”
赵政不虞的面色稍稍缓解了些。
可不是么,我的那份因为懿太妃的缘故,己经交了出去,如今若没有母亲的嫁妆,赵府三分之二的进账都没了。
“父亲,沈家虽然没有男丁,但也是名门。
咱赵府也不是那商贾小户,怎的能让别人误以为公爹要吞了婆母留给孩子的嫁妆。
那哥哥们以后还怎么在书院立足,赵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说句不敬的话,郑姨娘小户庶女出身,自是不懂这些,父亲可不要被她哄得失了赵府的气度。”
重活一世,我算是拿捏了赵政的弱点,但凡说起儿子的前程,赵家的荣誉名声,赵政是绝不会和稀泥的。
“闭嘴。”
郑柔嘉呵斥道,“你真是欠缺管束,闺阁女子论起父母的不是,都是老夫人溺爱太多,让你恃宠而骄。
你去祠堂抄写佛经吧,三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
“你母亲说的极是。
不过,老二的那份就交给若止吧。”
赵政不耐的说完,便起身离开。
我给了沈若止一个眼神,她轻微点点头。
我便随刘嬷嬷去了佛堂。
让我乖乖抄佛经,想的倒美。
我不抄写地藏经超度她己是仁慈了。
郑柔嘉当然不愿意将我母亲的嫁妆交给沈若止,这是她留给自己儿子的。
但只要赵政开了这个口,我相信沈若止就能从她手里拿走属于二哥的那份。
当天晚上,沈若止悄悄地给我送吃的和被子。
“汀芝,郑氏给了我一份嫁妆单子,说是上面三分之一是给执行的。”
“嫂嫂,郑氏给你的必定是假的。
嫁妆单子有三份,一份在我母亲娘家,一份在祖母那里,我爹那里有一份抄本,但也是盖过华氏家徽的。”
“郑氏这些年为我西弟打点,必定挪用了不少我母亲的嫁妆。
因此交接之时,务必要仔细。
过后再找她,她怕是不认的。”
“我知道了,你切安心。
我帮你抄些吧。”
“不用,三日后,我自有办法交差。”
我胸有成竹的说道,沈若止欲言又止,末了,纤纤细指刮了我的鼻子,“那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