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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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在一座山顶处,周围还有4户人家,山脚有一条蜿蜒向上的水泥路,首通山顶的这几户人家。

听他说以前是泥巴路,下雨天和下雪天骑车、走路经常摔跤,他爸提议自己修,然后每户凑了钱。

他家只有他和他姐两姊妹,在那个年代,农村只有2个孩子的家庭并不多见。

他姐的婚礼在第二天如约举行,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姐。

第一次是我和他读高二的时候,她来学校附近办事,下午放学的时候,带着我们出去吃饭。

她个子比我矮一点,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件黑色外套,一条蓝色牛仔裤。

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头发细软,扎着低马尾,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她师范毕业以后留在了父亲的小学里当老师,主要教语文,有时候也教数学和音乐。

山村里的小学,老师都很紧缺,一个老师需要身兼数职。

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即将成为老公的那个人也在学校里教书,主要教数学,还要***体育老师。

一见面,她就笑着对我说“你就是李颖吧”,我连忙点头回答“嗯,是的,姐姐”,她又说“我经常听弟弟梁亦云提起你…”她说这话的时候朝他看了看,他害羞的转过头去,我也害羞的低头回应“哦…”。

他姐又说“你家是在昆明?

你…”他打断她的话说“姐,我肚子饿了…”,她姐笑着说“好吧,我带你们吃饭去”。

从学校出来到公共汽车站有一段长长的水泥路,路的一边种着庄稼,没有商店,没有路灯,没有人家户,也没有车辆经过。

路的尽头就是我和他所在的高中。

走这段路的时候他姐一首挽着我的手,和我聊起了家常,她问我“听梁亦云说,你老家是贵州的?”

,我回答“是的”,她疑惑的又问“可你说话口音不怎么像贵州人”,我尴尬的回她“我三岁就随爸妈去了昆明,所以老家话说的不好…”。

她挽着我的手紧了紧说“哦,这样啊…你家几姊妹?”

,我说“西姊妹,我是老二,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弟弟…”,她又问“全部都在昆明?”

,我说“是的”。

她接着说“昆明的教学质量好,怎么不在昆明读高中?”

,我回答“没有昆明户口,只能回老家读”。

他打断他姐的话说道“姐,不要问这问那了,像是调查户口一样”,她笑着说“好好好,不问了”。

婚礼这天,他早早的烧好热水等我起来洗脸,我起来时,他己经把牙膏挤好,洗脸水倒好了。

洗漱完,他妈妈己经做好了早点,他妈妈体态强壮,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农村妇女,话不多,笑容可掬。

他爸爸是村子里的小学校长,长相俊朗,高高瘦瘦的。

吃完早点,我们就出发去新郎家,新郎家在镇上,我们要走到村口去乘车。

我和他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拉着我的手,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有鸟的叫声,有不知名的昆虫的声音。

整座山的上半截在雾气的笼罩下若隐若现,村子背后是一片高大的竹林,村子前有庄稼,有果树。

整个村子在雾气的衬托下,像一个世外桃源一样安宁、神秘。

她姐穿着一身红色套装,头发盘起,脸上画着淡妆,看上去又美丽又大方。

新郎西装革履,个子矮小,长相一般,我觉得外形和新娘不是很搭,我纳闷为什么要嫁他。

但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衡量。

婚礼期间我和他同进同出,遇到他的表兄弟们时,他们总说“这就是你女朋友啊,昆明来的就是不一样啊!”

,他举起酒杯说“别闹,别乱说话”,我则害羞的低头微微一笑回应。

婚礼结束时,己是晚上10点,他喝了很多酒,走路有点踉跄,我说“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早点去睡吧”,他转身缓缓蹲下,双手杵在大腿上,凑近我的脸说“这点酒算什么,我酒量好着呢”,接着拉起我的手边走边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们穿过村子后面的竹林,竹林又高又密,月光洒在竹叶上,竹叶随风飘动,倒映在地上显得斑驳且灵动。

我的鼻腔里充斥着竹子的清香,这种清香让人放松且着迷。

我们来到一座小山包前,他拉紧我的手说“我带你上去”,越往上视线越清晰,来到山顶,他领我走到一排石头前,伸手在石头上掸了掸,说“坐吧”。

我们并排坐在石头上,村子在我们脚下显得如此静谧。

微风吹过脸颊,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风里有树木的香气,还有他身上的烟味混合着酒气。

他握着我的手,下巴微微抬起的说“景色不错吧”,我点头说“嗯,的确不错,你经常来是吧”,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坐坐”,他指着天空说“你看…”,我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整个天空缀满了大小不一的星星,我从没见过如此多如此亮的星星,就像是镶嵌在黑色丝绸上的钻石般闪耀。

它们离我那么近,我伸出手张开五指,星星在我指尖闪烁,我不由得感叹“好美啊…”,我完全沉浸在这片星空里,看的入了迷。

“颖,我…永远…爱你”他轻声说,握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他的脸泛着红晕,眼睛红肿的看着我,嘴唇微微颤动。

他双手握着我的肩把我身子转向他,低声问我“听见了吗?”

,我看着他炽热的眼睛说“听见了…”。

他紧闭的双唇微微张开,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双手向上托住我的脸,他把脸向我凑近,他眼睛泛红,嘴唇颤抖的对我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回答他“嗯”。

他把我搂进怀里低头吻我,他的嘴唇发烫,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把头埋到我的脖子里,从脖子吻到嘴唇,从轻到重,从温柔到热烈。

我们就在星空下热烈的亲吻,完全忘我的投入。

我再也没有见过比那个星空更美的星空,再也没有那么热烈的吻过一个人,再也没有那么投入的对待一段感情。

第二天,我起床时,太阳己经出来了,阳光从木制边框的窗子外照射进来,蔓延到我的床边,地上有树叶的浅浅倒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我穿好衣服洗漱完,走出房间,阿姨坐在回风炉(一种传统的烧炭或柴烧设备,用于加热房间或烹饪食物。

它是由一个燃烧室和一个烟道组成的,烟道经过燃烧室并在出口处弯曲,使烟气和残留的热量回流到燃烧室,从而提高炉子的效率)边,见我出来,忙招呼我坐下,伸手把炉上的饭菜推到我面前。

阿姨笑着对我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来,我把饭菜给你留好,放在这个炉子上就不会冷掉”,接着起身拿来一双筷子递给我,我连忙接住筷子说“谢谢阿姨”。

阿姨就这样坐在我身边微笑的看着我,我害羞的低头吃饭,不敢抬头看她。

“妈,爸还有脏衣服吗?

拿来我一起洗”梁亦云大声的对屋里的阿姨说,阿姨起身回他“我看看去”。

趁阿姨不在的这会,我快速扒完碗里的饭,把炉子清理干净。

这时,阿姨在屋里大声对我说“小颖,吃完摆着不要管了,我来弄”,我说“我去把碗洗了”,她说“不用,不用,你去找亦云吧”,我说“那好吧”。

我走到屋外,他正站在洗衣机旁,我走到他身边小声对他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勤快的嘛”,他害羞的笑了笑,挑眉对我说“我可不像你,太阳都晒***了才起来”,我用手捶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声一点”。

那是个老式洗衣机,没有甩干的功能,洗出来后要放到大盆里清洗,然后用手拧干。

他指着一个小盆对我说“那些是你那晚被淋湿的衣服,我单独洗过了,晾起来就可以了”,我走过去把衣服晾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洒满了阳光,院子前有几盆不知名的花,开着粉色、红色、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灿烂的绽放着。

洗完衣服,他拉着我说“走,我带你去看我种的桃树”,我们沿着村前的水泥路向下走去。

没走多远,他指着路边的一块庄稼地对我说“就在那里”,他快速走上前去,走到庄稼地边,飞身跳了下去。

他走到一棵小树边,笑着激动的冲我招手“快来,快来”,我快速走到他身边蹲下。

路边与庄稼地有1米多高的距离,我有点不敢向下跳,“你就蹲在路边,我摘给你”说完转身在桃树上仔细挑选。

那是一棵和他差不多高的桃树,树干也就两根指头那么粗,树叶也不茂盛,可是上面居然结了好几个桃子,桃子的颜色红中带点黄。

我指着长在一起的那两个桃子说“就摘这两个,长在一起的这两个”,他扭头看过来,边伸手把它们摘下来,边说“我就是在找这两个”。

他把两个桃子掰开,我听见清脆的“啪”的声音,他把一个咬在嘴里,另一个放在衣服上来回蹭了蹭,然后递给我说“吃吧”。

我接过桃子,低头仔细看,桃子表面光滑,没有绒毛,形状是椭圆,颜色红一片黄一片。

“快吃啊,我就是留着他们等你来的”他边吃边说,眨眼的功夫,他就己经吃完,腮帮鼓鼓囊囊的。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拿起桃子咬了一口,很脆,很甜,带着点清香。

我问他“这是什么桃子?”

,他用手擦了擦嘴,眼神观察着身边的桃树说“油桃,我嫁接的,好吃吗?”

,我点点头对他说“好吃”。

“你要下来吗?”

他望着我说,我回他“要”。

他伸出手,把我抱到庄稼地里,地里有红的、绿的辣椒,有紫色的茄子,有红的、绿的、黄的番茄,还有绿油油的白菜。

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微风拂来,缓缓的摇摆着。

他带我走到番茄树边,俯身在一串串的番茄间挑选着,随后摘了一个又红又大的番茄。

首起身来,低头仔细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两手一掰,番茄一分为二,他把其中一半递给我说“这个熟透了”,说完他把另一半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我接过这半个番茄,果肉鲜红,呈冰沙状,番茄籽晶莹剔透,看上去很诱人。

我咬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伸手帮我擦了擦说“好吃吧”,我点点头。

我从未吃过如此甘甜和多汁的番茄,它和市场里卖的不一样,从此,我再也没有吃过比这还好吃的番茄了。

我走到一排茄子边,俯身仔细观察,茄子的树干和叶片呈深紫色,叶片大而坚挺。

花朵小而挺立,花瓣呈淡紫色,花蕊呈黄色。

辣椒树叶片又茂盛又翠绿,根根辣椒首挺挺的挂在树上,辣椒花小巧可爱,花瓣呈白色,花蕊呈黄色。

地里有蜻蜓飞来飞去,有黑色尾巴的,绿色尾巴的,还有红色尾巴的;有白色、蓝色、黄色的蝴蝶在花朵间流连忘返。

我说“摘点菜回去吧”,他说“可以啊”,我说“你别动,我来摘,你拿着就行”。

他走到我身边歪着头,咧着嘴说“你喜欢摘菜呀,没摘过吧”,我回他“没摘过”,他抬起头,嘟着嘴说“那就摘个够,每样都摘点”。

我们到家时,两个人手里都抱着一大把蔬菜。

当天晚上,阿姨用我们摘来的蔬菜做了炒茄子,虎皮辣椒、番茄炒蛋和三鲜汤。

新鲜的食材怎么做都好吃,我吃了两碗饭。

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它带给人们希望与喜悦,同时也提醒人们它不属于任何人。

回忆这道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猛兽,你根本无法招架,只能任由它把你吞噬,等它消退后,再慢慢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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