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子药
"陆昭雪强撑着，"海棠也是为...""为本郡主好？
"沈明华突然笑了，"陆小姐这么护着一个贱婢，莫非她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陆昭雪脸色大变，“我，我……”"滚出去。
"她懒得再周旋，"告诉大夫人，今日之事没完。
"陆昭雪从未在沈明华这里受过这么大的气，泪眼婆娑的跑开了。
待一切平静下来，沈明华立刻行动起来。
她先是以养病为由闭门谢客，然后秘密召来了太医院最擅毒理的程太医。
"如何？
"沈明华收回手臂，宽大的袖口滑落，遮住了腕间那一抹苍白。
程太医额上渗出细密汗珠："郡主脉象沉涩，确有胞宫寒凝之症，只是..."他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微臣行医三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脉象。
"程太医压低声音，"这寒毒似有若无，如雾里看花，分明是药物所致，却又查不出具体毒源。
""郡主请看。
"程太医从药箱取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北疆毒经》有载，有种寒蚕散，取雪山寒蚕配七味草药，久服可致女子不孕。
最奇的是，这毒遇水则化，遇热则散，银针试不出，药渣验不明。
"沈明华指尖轻轻敲击案几。
果然如此，前世她遍访名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原来这药竟高明至此。
贺嬷嬷急："可有解法？
"程太医面露难色："除非找到制药之人，否则..."顿了一顿，宽慰道：“不过郡主莫急，所幸察觉有异，中毒不深，只要日后不再服用。”
他从袖中掏出张药方，“我这里有一张调理药单，每日两剂，连服七日，再以温补之药调理，想来三五年便可痊愈。”
贺嬷嬷松了口气，“多谢太医。”
递去一袋金叶子，"此事可不能传出去半个字...""微臣明白。
"程太医额头见汗。
太医退下后，沈明月慢慢踱步到走到窗前。
看着院中那株西府海棠开得正艳，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她最爱在这花下等陆远舟回府，哪怕十次有九次等不到人。
现在想来，那些时候，他怕是正与苏婉柔幽会。
贺嬷嬷走上前，心疼的呼唤了一声郡主。
沈明华淡淡说道：“无碍。”
她被驸马下药这事前世她就知道了，如今不过是再经历一遍罢了，她如今更在意的是，这药物如此稀有，陆远舟到底是如何获得的？
她并不觉得陆远舟能弄来这药，定是有人暗中出手。
她首先想到的是大房，她可没忘记，前世自己与马夫“私通”，其中可少不了大房的手笔。
"嬷嬷，去叫碧玉，暗中帮我留意一下陆承松私底下都和哪些人接触，另外，把本郡主的嫁妆单子和这半年的府中账册取来。
"“是。”
紫鸢阁--陆昭雪一脚踹开房门，惊得正在梳妆的马氏手一抖，螺子黛在眉尾划出长长一道黑痕。
"作死啊！
"马氏转身就要骂，却见女儿发髻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顿时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
""都是那个沈明华！
"陆昭雪抓起妆台上的玉梳狠狠摔在地上，"她当着满园子人的面，说我是故意推她摔倒！
""她竟敢如此！
"马氏拍案而起，又强压怒火拉着女儿坐下，"你细细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昭雪抽抽噎噎地将赏花宴上的事说了，自然略去了自己先挑衅的部分："...她这个郡主不过空有个名头，摆什么架子！
还说什么要查个水落石出..."马氏眼神一凛："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说若是有人存心谋害，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昭雪突然抓住马氏的手，"娘，她会不会真知道了什么？
那日湖边...""闭嘴！
"马氏厉声喝止，转头对门口的心腹嬷嬷道，"你们都退下，守好院子。
"待屋内只剩母女二人，马氏压低声音："你推她时，可有人看见？
"陆昭雪眼神闪烁："就...就她的丫鬟穗禾，还有吉祥...""吉祥？
"马氏眉头紧锁，"这事怎么又扯上老夫人了？
""吉祥姐姐那日恰好在园子里赏花..."陆昭雪声音越来越小，"娘，沈明华醒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人的眼神冷飕飕的..."马氏沉思片刻："确实古怪。
从前她待你多亲厚，如今却..."突然一个激灵，"莫非落水时撞见了什么？
""这几日你少往她跟前凑。
"马氏从柜中取出一盒香粉，给女儿补妆，"吉祥看到，那么老夫人必然会知道，虽说老夫人会站在我们这边，不会说你什么，但你也别再生事端。
"陆昭雪不服："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今日让我当众出丑...""急什么？
"马氏冷笑，"暂且让她多得意几日，你爹和你二叔自有打算。
听说..."她附在女儿耳边低语几句。
陆昭雪眼睛一亮："当真？
那她...""所以你这段时间安分些。
"马氏最后理了理女儿的发髻，"记住，咬人的狗不叫。
"落梅斋。
夜深人静时，沈明华对着烛火细查账目。
果然，短短半年，她的嫁妆己被挪用近三成。
其中最大一笔，竟是用于修缮城西一处宅院——那正是记在苏婉柔名下的别院！
她冷笑一声，提笔在密折上记下这条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