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听错了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
“听起来很心动......不过我拉一晚二胡——”“我知道，拉一晚二胡的小费是西百元，但其实大头都被你做法事的表哥拿了，嗯......还有，最后你们俩的钱都会进入你表嫂的口袋，给你们在郊外开的民宿筹集资金。”
宋眠大惊，栗子同学这准备得太充分了，怎么连他家里的食物链都查出来了？
这些事，他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讲过......寝室只有他和许一维两个人......他俩夜间茶话会的时候聊过这些......原来如此，身边竟然还有告密鸡。
沈栗子看着宋眠故作深沉的模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轻轻点了点，将一个二维码放置在他深沉的眼睛前。
“好的。”
宋眠立马拿起手机扫了扫。
一个可爱的泰迪犬头像的用户出现在手机界面。
压制着点开朋友圈看看的心思，宋眠将手机收了回去，“ok了。”
沈栗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不是赶着去拉二胡吗？
我也要回去睡会了，好困。”
沈栗子佯装打了个哈欠，接着转身便离去。
这样仓促的一个情节实在太过熟练。
宋眠一手抱着二胡，一手拿着长弓，神色恍然。
沈栗子今晚到底来干嘛的？
怎么一个问题都没解决.....等等——沈栗子离开的地面上，有一张写满字迹的复写纸孤零零地躺着。
宋眠弯腰捡了起来，复写纸的右下方，有一道被墨水浸湿的痕迹，除了这个地方看不清以外，其余的地方全部写满了——“对不起？”
宋眠看着沈栗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喂，表哥。”
“你龟儿怎么还没来！
都等着你呢！
你不来拉二胡人家怎么哭？！”
“马上就到，我己经到村口了。”
哔~宋眠收起手机，踏上一辆破旧的五菱面包车——他家民宿标配的接送客人的车辆。
“老板，坐好没？”
司机一如既往地问到。
宋眠坐在一块铁板上，拉着头上的把手。
“出发吧，今天可以开快一点。”
“好勒！”
面包车风风火火地出发了，从宽敞的马路到泥泞的小路，夜色也逐渐便得很深，零星的火光在寂静的村落里闪烁着。
过去了西十五分钟，面包车准时抵达了幸山村村口。
宋眠托着二胡，跳下面包车，冲村口守夜的小哥点了点头，熟练地穿过小路，来到村子中央的祠堂。
“小先生，宋道士叫你先去侧屋。”
祠堂门口一个披着白麻带的小哥见到宋眠走来，恭敬地弯腰，手指指向右边的一间屋子。
宋眠点了点头，伸个脑袋往祠堂里看了看。
宋央穿着一身天官服，手里拿着个盘子式样的东西，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火星语”。
今天应该没他什么事，还好有先见之明，来迟了西十五分钟。
宋眠来到里屋的椅子坐下，掏出手机，点开沈栗子的朋友圈。
该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朋友圈不出所料，传闻中的校花们总是神秘又高冷。
朋友圈背景是一张少女站在沙漠上朝着远方举着复合弓的照片，依据头发的颜色，应该是沈栗子。
个性签名则是——世界之外“世界之外......”宋眠从桌子上抓了点瓜子在手里，“怎么感觉像是在哪听过呢......”没等他继续思考，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宋眠收起手机，起身，拿起二胡和长弓，推开门，在门外男人的引领下，来到了祠堂，靠在角落。
祠堂中央跪了很多人，其中一个看起来西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尤为伤心。
锣与唢呐声在两侧不间断地响起。
法台前方站着的男人目光扫过角落的宋眠，继续看向面前的男人。
“宋道长......她真的，这么恨我吗？”
男人抹着眼泪，喘着粗气啜泣，“就连在梦里都要杀了我......”宋央面色淡漠：“你梦见了什么？”
男人犹豫了几秒，重重到：“我梦到，她变成了鬼，穿着红嫁衣......还有一座桥，她拉着我的脖子，想把我带过去。”
男人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我在梦里挣脱了她，站在桥的那头，看着她对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应该是诅咒我的话吧，她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结婚也没办个风光的席......”“你听错了。”
宋央闭着眼，有若神临。
宋眠提起一根凳子，悄无身息地走到一旁。
“怎么可能......她死前一首说，遇见我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叫我赶紧去娶另外的人。”
男人哭丧着脸。
宋央摇了摇头，睁开眼，摩挲着手中的纸钱。
“你肯定听错了。”
“我分明听见梦里的女人说的是.......”宋央高扬起一把纸钱，铜锣声，唢呐声，敲鼓声在一瞬间熄灭，他转过头，定定地对着眼前啜泣的男人说道：“愿同你生生世世结为夫妻。”
大爷突然愣住了。
旋即哭得更为大声。
与此同时，接到表哥信号的宋眠立刻拿起长弓，手腕在二胡上稍稍用力。
一段平静深沉的弦音在悲怆的哭声中响了起来。
... ...祠堂旁，黑暗寂静的小巷子里，一双冷淡的眼睛正望着这一幕。
二胡的低吟在风中响起，时而激昂时而悲恸，就像一个人的命运，在水面起伏。
少女冷淡的眸子终于掀起一丝波动，金色的发丝随着低吟在空中舞动。
她的声音有一些落寞，带着一丝意料之中，也带着一丝庆幸。
“原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