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尽头，荧光涂料在混凝土墙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神经回路图案，十几具尸体悬挂在天花板的铁链上——不是血蜕者，而是穿着方舟制服的科研人员。
他们的颅骨被精密地切开，露出灰粉色的大脑皮层，每颗大脑都连接着细如发丝的纳米导线，导线另一端汇聚到中央的主控终端。
"别紧张，这些只是数据载体。
"林夜敲了敲其中一具尸体的额头，死者的眼皮突然抽搐着睁开，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串蓝色代码，"幽灵蜂的云端数据库。
"简宁在陆骁怀里剧烈颤抖，她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竟让那些纳米导线像嗅到气味的蛇一般扭动起来。
林夜的义眼瞳孔收缩成摄像头的光圈："有意思...她的血清在改写神经网络。
"藏身处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主控终端投射出全息影像——陈烬站在地铁隧道里，他的动力装甲背部伸出六根金属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嵌着一颗适格者的眼球。
那些眼球正三百六十度旋转，扫视着每一寸墙面。
"他改造了自己。
"林夜快速敲击虚拟键盘，"用适格者的视觉神经增强扫描能力...真是个疯子。
"陆骁把简宁放在铺满电路板的手术台上，他的匕首抵住林夜喉咙："你认识他。
""当然。
"林夜居然笑了，"他是我父亲。
"终端突然切换画面：一段加密视频自动播放。
年轻的陈烬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约莫五岁的林夜，背景是方舟实验室的基因图谱墙。
视频里的他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夜儿，记住，大脑才是真正的基因容器..."画面戛然而止。
现在的陈烬己经用触须撬开通风井盖，他的声音通过尸体们的声带同时发出，形成诡异的合唱："交出第七代适格者，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简宁突然抓住陆骁的手腕。
她的指甲变得锐利，在陆骁皮肤上划出蓝色血丝："他不是...陈烬..."她艰难地指向终端，"看脑波频率...这是...博士K的..."林夜猛地僵住。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陈烬的脑电波图谱与二十年前某个档案完全吻合，那个档案署名Dr.K。
"原来如此。
"林夜的声音突然失去机械质感，变得异常冰冷，"父亲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适格者猎杀部队队长的身体里。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撕裂声。
第一根触须刺穿墙壁时，陆骁看见触须表面的黏液里漂浮着DNA链状物——那是被溶解的适格者遗传信息。
"有个计划。
"林夜突然扯开自己的战术服，露出胸腔——她的心脏被某种生物机械装置包裹，里面跳动着三颗不同颜色的晶体，"但我需要简宁的血来激活蜂后。
"终端屏幕闪烁出最后警告：检测到高阶血蜕者信号｜数量：1｜方位：正上方陆骁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先解决屋顶上那位。
"他撞开天窗跃上屋顶时，月光正好照见那个蹲在水箱上的身影。
那不是普通血蜕者——它保持着近乎完美的人形，只是皮肤完全透明，大脑在颅骨内清晰可见。
那团灰质组织表面覆盖着金色神经网络，像极了简宁虹膜里的纹路。
"大脑猎手。
"林夜在通讯器里喘息，"它只吃适格者的前额叶皮质。
"透明人形咧开嘴，它的牙齿是用适格者指骨打磨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