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汤……”她的指尖刚触到碗沿,手背突然浮现出与平安扣同纹的灼痕,河面上漂着的琉璃灯集体转向,灯里的人脸同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柳家的灯芯,该还债了。”
孟婆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金光,枯槁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姑娘可知,这雾河底下沉了七盏碎灯?
每盏灯灭,就有个柳家女子断了往生轮回。”
她指向远处漂来的琉璃灯,灯中浮着位戴翡翠平安扣的年轻女子,面容与柳思思七分相似,“那是你姑婆,1962年死于‘意外’,死前说看见亲弟弟举着引魂灯站在床头。”
第二节 魂钩之错( 雾河中央)锁链拖地声近在咫尺,柳思思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并非悬空,而是踩着一块刻满尸蟞纹的青砖——砖下渗出的黑雾,正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
孟婆突然将陶碗砸向水面,汤水泼在青砖上,竟显出血字:“柳金明,2021年借尸还魂,勾魂灯盗阳寿”。
“我没死?”
她抓住孟婆的衣袖,发现老人袖口绣着的引魂灯纹,与母亲苏婉临终前塞给她的丝帕一模一样,“那为什么能看见这些?”
孟婆的手指划过她胸前的平安扣,翡翠表面突然浮现出七道细纹:“长命灯本是双生,你戴的是‘生灯’,你叔叔柳金明手里的‘死灯’,三个月前就开始偷吸你的阳寿。”
她突然压低声音,鬼差的青铜灯笼己照亮三丈内的雾气,“2018年你母亲坠楼前,曾在这雾河留了半盏引魂灯,灯里藏着柳家祖坟阴门的钥匙……”第三节 孟婆推雾( 雾河渡口)鬼差的锁链缠住孟婆手腕的瞬间,老人突然将柳思思推入雾墙,刺骨的寒意中,她听见孟婆的声音穿透时空:“子时初刻附灯,灯油是你父亲的心头血;子时末刻现形,别让柳金明摸到你后颈的断罪印记——”雾墙撕裂的刹那,柳思思看见孟婆被鬼差拖向雾河深处,老人回头时,眼中竟映着柳家祖坟的场景:柳金明正用翡翠袖扣划开父亲柳耀的手腕,鲜血滴在阴门残壁上,而残壁上的尸蟞纹,正在拼出她的脸。
“等等!
我妈她——”她的呼喊被雾墙吞噬,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己半透明,指尖凝着雾河的水珠,每颗水珠里都映着老宅灵堂的画面:自己的“尸体”躺在水晶棺中,柳金明正对着供桌上的长命灯冷笑,掌心托着的引魂灯里,困着张冉的残魂。
第西节 逆魂而返( 雾河出口)青铜灯笼的青光从背后逼近,柳思思本能地抱住平安扣,翡翠突然发出蜂鸣,将她扯向某个光点。
强光闪过,她发现自己置身于车祸现场的上空,警笛声与雨声交织,医护人员正抬着张冉的尸体走向救护车,而她的“尸体”己被盖上白布。
“柳思思!”
鬼差的怒吼震得雾河水面结冰,她看见自己的生死簿被甩在地上,“阳寿被篡改为28岁,谁给你的胆子——”话未说完,远处老宅方向传来三声钟响,柳思思突然想起孟婆的话:“子时初刻附灯而存。”
她拼尽全力扑向救护车中张冉的尸体,却在触碰到尸体的瞬间被弹开,胸前平安扣剧烈发烫,竟在虚空中映出父亲柳耀的脸——他正跪在祖坟前,手中捧着染血的《柳氏阴契》,后颈三道指痕状的青斑,与鬼差的锁链印记完全吻合。
“原来……三年前叔叔坠海,是父亲用《阴契》换了他的命?”
她的低语被警笛声撕碎,当鬼差的锁链即将缠住她时,平安扣突然迸出强光,将她拽入老宅灵堂的长命灯中。
灯芯剧烈跳动的刹那,她听见柳金明在灵堂外与人低语:“按计划,今晚引她附灯,明日祖坟招魂,阴门就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