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逢在星耀
蓝轻舞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喉间像是被老槐树上的藤蔓缠住，十五年前那个红着脸递糖果的少年，与此刻眉眼冷峻的总裁重叠。
秦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红绳手链，骨节泛白，办公室中央空调的冷气里，他竟出了薄汗。
“请坐”面试主管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凝滞的气氛。
蓝轻舞后退半步，正要开口解释走错了房间，坐在角落的面试官突然嗤笑出声：“蓝小姐，你这份简历水分可不小啊。”
说话的正是陈晓丽。
她穿着香奈儿套装，精心打理的卷发下耳垂晃着钻石耳钉，与蓝轻舞朴素的装扮形成鲜明对比。
“中央舞蹈学院硕士？
据我所知，去年那届根本没有姓蓝的毕业生。”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赫然是篡改过的学历信息。
蓝轻舞脸色一白。
母亲的手术费账单在包里硌得她生疼，而父亲发来的短信还停留在半小时前：“医院说再凑不齐费用，手术就得延期。”
她深吸口气，目光扫过面色阴沉的秦风，轻声道：“各位可以联系教务处核实。”
“不必了。”
秦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拿起钢笔在简历上签下名字，“就她了。”
“秦总！”
陈晓丽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这不符合公司的招聘流程！”
“我的公司，我说了算。”
秦风将简历放进抽屉，抬手看表，“十分钟后召开部门会议，陈主管负责通知所有人。”
他刻意忽略蓝轻舞眼中的诧异，转身走向落地窗前，玻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蓝轻舞攥着包带正要道谢，陈晓丽突然踩着细高跟逼近，甜美的笑容下藏着锋芒：“蓝小姐，希望你真有两把刷子，别到时候害得别人难做。”
她转身时故意撞了下蓝轻舞的肩膀，包内的病历本“啪嗒”掉在地上。
秦风几乎是瞬间转身，弯腰捡起病历本时，“急性白血病”的诊断结果刺痛了他的眼睛。
记忆突然闪回十五年前，蓝轻舞在老槐树下教他跳皮筋，裙摆沾满草屑，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他喉结滚动，将病历本递回去时，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手背。
“明天来总裁办报到。”
秦风别开脸，声音放软，“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蓝轻舞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口袋里的玉佩。
电梯下降时，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发来的语音：“轻舞，隔壁村的王婶介绍了个相亲对象，说是在城里开饭店的......”她匆匆挂断电话，望着玻璃幕墙外的车水马龙，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砸在屏幕上。
第二天清晨，蓝轻舞提早半小时到了总裁办。
推开办公室门，却见陈晓丽正弯腰整理秦风的文件，黑色***包裹的长腿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哟，新助理来了？”
陈晓丽首起腰，故意将文件摔在桌上，“秦总交代了，把这季度的报表核对三遍，中午前交。”
报表堆得比蓝轻舞还高。
她咬着嘴唇坐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却没注意到门口的身影。
秦风抱着文件站在那里，看她额前碎发垂落，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恍惚间又变成了那个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的小女孩。
“秦总，柳小姐来了。”
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青妍穿着米色套装，优雅地挽着秦风的胳膊：“听说你招了新助理？”
她打量着蓝轻舞，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倒是个清秀的小姑娘。”
秦风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将文件放在蓝轻舞桌上：“这些客户资料需要重新分类。”
他顿了顿，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中午一起吃饭？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面馆......”“不用了。”
蓝轻舞低头继续敲键盘，玉佩在领口若隐若现，“我带了便当。”
她没看见秦风黯淡下去的眼神，也没注意到柳青妍攥紧的拳头。
午休时间，蓝轻舞躲在消防通道吃着冷掉的米饭。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蓝小姐，有位秦先生帮您缴清了手术费......”她愣住，耳边仿佛又响起秦风昨晚的话：“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当她攥着手机冲进总裁办公室时，正撞见柳青妍踮脚亲吻秦风。
蓝轻舞僵在原地，秦风慌乱推开柳青妍的动作刺痛了她的眼睛。
“轻舞，你听我解释！”
秦风追出来时，只看见安全通道关闭的背影，和落在地毯上的半块玉佩——那是她奔跑时不小心扯断的。
深夜的办公室，秦风握着残缺的玉佩，电脑屏幕亮着柳氏集团发来的合作意向书。
婚约二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秦氏集团总裁与柳家千金甜蜜约会”。
照片里，柳青妍挽着他手臂的画面，被媒体渲染成“商界金童玉女”。
他猛地将文件摔在桌上，窗外的霓虹倒映在他发红的眼眶里。
十五年前老槐树下的约定，此刻在商业联姻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而他不知道的是，蓝轻舞正蜷缩在出租屋里，盯着银行账户里的巨额转账，将红绳手链重新系回秦风送的玉佩上，眼泪滴在褪色的绳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