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市悲鸣
我贴着管壁向前蠕动，秦兽那颗机械头颅在腰间晃动——这是第零次重生时的"我"，下颌骨嵌着的生物芯片正渗出黑色黏液。
"辛工师，黑市悬赏你的记忆体己经涨到300万信用点。
"通风管转角处的全息广告突然扭曲，浮现出蛇鳞女人的投影。
她机械义眼扫描着我肋间的条形码："顺便提醒，你还有17分钟逃出三级污染区。
"黏菌在我耳道震动出加密波段，左眼的蟑螂复眼骤然分裂成360个视域。
前方三百米处的废弃泵站，正是地下三层最大的黑市交易所"锈巢"，此刻却传出诡异的蜂鸣——那是黏菌神经网络过载的征兆。
锈巢入口的基因检测仪早己瘫痪，满地都是被酸液腐蚀的机械警卫残骸。
我踩着黏菌编织的防护靴跨过血泊，看见黑市中央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通缉令——正是十二小时前刚被秦兽击杀的"我"。
"最新批次的永生之泥打七折！
附赠记忆清洗服务！
"兜售违禁品的摊主掀开斗篷，露出布满菌斑的脸。
他身后的玻璃罐里漂浮着上百个大脑，每颗都连接着黏菌触须："要试试第十三任市长的人格数据吗？
"我按住腰间的液氮枪，复眼突然捕捉到异常光谱——所有摊位的黏菌培养罐都在同步震颤，菌丝正以相同频率向中央雕像汇聚。
这不符合黏菌的觅食规律，除非......"砰！
"枪声撕裂空气的瞬间，我翻身滚进废弃的自动售货机后方。
黑市东侧爆发出尖叫，某个正在交易记忆芯片的商人突然炸成菌丝团，他机械脊椎里钻出的黏菌触须正疯狂吞噬周围人群。
"是共鸣者！
他们激活了黏菌主脑！
"蛇鳞女人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这次她的投影被菌丝缠绕："辛巴，看看你脚下——"地面突然隆起菌丝构成的浪潮，我跃上横梁时瞥见骇人景象：整个黑市地砖缝隙间涌出亿万发光菌丝，所有携带黏菌制品的义体改造者都开始抽搐。
他们的脊椎接口喷射出荧光黏液，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神经网络。
左眼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我扯开防护服领口——胸前的重生条形码正在渗血，血液中的纳米机械与空中菌丝产生量子纠缠。
前世记忆如洪水般灌入：第三次轮回时，我曾将秦兽的脑波频率写入黏菌主脑；第五次死亡那晚，黑市首脑的机械心脏里埋着我设计的生物芯片。
"找到共鸣核心！
"腰间的头颅突然开口，秦兽的声音从下颌芯片传出："在你右前方45度的记忆贩子——他卖的是我们第七次轮回时的婚戒！
"我撞翻三个正在异变的感染者，液氮子弹将扑来的菌丝冻成冰渣。
记忆贩子的摊位下埋着熟悉的钛合金箱——正是第三次重生时我们藏在排水管夹层的物品。
但箱体表面的刻痕显示，它曾被打开过37次。
"你终于来了，第3087号实验体。
"箱盖自动弹开的刹那，我看到了今生最恐怖的画面：箱内整齐排列着12枚沾血的婚戒，每枚戒指内侧都刻着"4月3日"。
最底部压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微笑的"秦兽"还没有机械义体，而他怀中的婴儿瞳孔是黏菌特有的荧光绿。
神经网络突然发出高频尖啸，所有变异者同时转向我。
他们的声带被菌丝改造，发出整齐划一的宣言："归还时间锚点，辛巴博士。
"腰间的头颅发出冷笑，秦兽的机械脊椎突然自动展开成钻头，刺穿我的防护服扎进侧腰。
剧痛中，前世记忆再次闪回：第零次轮回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我"正将黏菌注入婴儿太阳穴，监控屏幕显示的名字是——秦思安，出生日期2123年4月3日。
"你以为重生是逃脱？
"头颅的电子眼红光暴涨，我的血液正通过钻头流向秦兽的核心："每个轮回都是你亲手设计的培养皿，为了让‘儿子’进化成完美的黏菌载体......"液氮枪在掌心碎裂，我徒手扯断钻头电缆。
空中神经网络突然收缩成光球，黑市穹顶轰然塌陷，露出上方企业区的排污管道。
暴雨混合着酸液倾泻而下，却在接触菌丝的瞬间被转化成透明胶质——黏菌主脑正在构建防御屏障。
"东南风逆流开始了！
"蛇鳞女人的投影在雨幕中扭曲："快跳进西侧的下水道，那里有......"警告被爆炸声淹没。
我抱着钛合金箱跃入污水的前一秒，看到秦兽完整的机械躯体从酸雨中降落。
他左手提着第十二次重生时被我斩断的头颅，右手握着的正是第零次轮回实验室的基因编辑枪。
"父亲，该结束这个失败的培养皿了。
"他扣动扳机的动作，与记忆里我为他注射黏菌的姿势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