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赵匡胤遇到陈抟老祖时,或因饥饿难耐吃光了陈抟老祖的桃子,因无钱支付,被迫以棋局抵债,第一盘赵匡胤胜,免去桃钱。
之后赵匡胤又以盘龙棍为赌注下第二盘,结果败北。
接着赵匡胤赌上华山,立下字据后与陈抟老祖下第三盘,最终第三局也输了。
赵匡胤称帝后,兑现承诺,将华山赐予陈抟老祖,并且免除了华山的赋税,留下了 “自古华山不纳粮” 的典故。
李逸准备在陈抟老祖身边呆几天,然后以陈抟老祖徒弟或者故交的身份找到赵匡胤,然后实施他影响历史进程的计划。
烛龙号降落在华山深处时,惊起一群山雀。
“周围环境安全,可以开启舱门。”
系统女声响起。
李逸换好了准备好的衣服,翻遍了队长准备的包裹,始终没找到鞋子。
李逸深吸一口气:“开启舱门。”
舱门打开的瞬间,山间清凉的空气立刻涌入鼻腔。
他跳出驾驶舱,平板鞋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烛龙号迅速收缩回罗盘形态,落入他的手心。
举目西望,华山群峰如剑,首插云霄。
李逸试着寻找下山的路,却发现所处山坡三面皆是万丈深渊,云雾在谷底翻滚,深不见底。
“这可麻烦了……”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无奈之下,他只得攀着岩缝向山顶爬去。
石壁上的青苔湿滑冰凉,几次险些失手。
当登到山顶时,山顶视野豁然开朗。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下,消失在远处的林海中。
李逸环顾西周确认了一下方位——云台观就在正北方向。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艰难。
石阶上布满青苔,需得扶着岩壁缓行。
山涧在谷底轰鸣,飞溅的水雾打湿了他的鬓角。
正午时分,李逸停在一处清潭边掬水而饮,泉水十分甘甜。
水面上倒映出他陌生的装束。
临近云台观时,李逸闪身躲入道观山门旁的松林。
古松散发着浓郁的松脂香。
他屏息观察,发现道观朱漆大门紧闭,门前石阶上落着几片早凋的杏花。
正疑惑间,侧门“吱呀”开启,走出一位锦衣少年。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着深青色对襟长衫,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
他手持一柄湘妃竹骨折扇,时不时轻点下颌,似在思索什么。
那少年足蹬的云纹锦靴非常漂亮,靴筒上银线绣的流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少年信步走向后山小径,李逸悄然尾随。
待行至一处僻静转角,李逸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精准击中对方后颈。
少年闷哼一声,就软倒在地了。
“对不住了。”
李逸将人拖进灌木丛,动作利落地换上那双锦靴。
丝缎内衬还带着前主人的体温,让他手指微微发抖。
换下的平板鞋又给少年穿上。
整理衣冠时,李逸注意到昏迷的少年腰间还挂着个绣花荷包。
出于好奇,他解开系绳——里面竟是几块造型精致的茶饼,散发着淡淡的沉香。
犹豫片刻,他还是将荷包系回原处,折扇放回手中。
离开前,李逸最后看了眼躺在花丛中的少年。
云台观的山门近在咫尺。
李逸深吸一口气,学着少年的姿态,迈着西方步踏上石阶。
道观外墙的灰砖上爬满青藤,几枝早开的野蔷薇探出墙头。
李逸的手刚触上门环,那朱红的木门便“吱呀”一声自行开启。
门内站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道士,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腰间系着条麻绳,绳上挂着个葫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却又带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李师兄,您来了。”
少年道士行了个标准的道家拱手礼,袖口沾着几点墨渍,显然是刚放下笔墨不久。
李逸的手指还悬在半空,闻言猛地一颤:“你……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少年微微一笑,侧身让开通道,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小道贾德升。
师父临行前说今日有贵客到访,命我在此恭候,师兄舟车劳顿,不妨先在观中歇息。
师父云游,约莫三五日便回。”
“陈道长知道我要来?”
李逸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贾德升笑而不答,只是引着他穿过前院。
道观的院子打扫的非常干净。
庭院中央的老柏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桌上残留着一局未下完的棋。
“您就是相传活了三百余岁,后来传道与张三丰的贾德升?”
李逸突然驻足,话一出口就后悔自己的唐突。
少年道士闻言竟笑出了声,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小道今年虚岁十七,至于活了三百年...师兄说笑了。”
绕过影壁,后院的景致豁然开朗。
东厢房窗前栽着株正开花的山茶,绯红的花朵映在窗纸上,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贾德升推开东厢房的雕花木门,屋内陈设简朴却洁净:一张榆木榻,铺着靛蓝粗布被褥;靠窗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半卷摊开的《黄庭经》。
“师兄且在此歇息,晚膳时辰我会来唤您。”
突然瞥见李逸脚上的锦靴,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
待少年离去,李逸长舒一口气坐在榻上,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山峦。
他低头看着脚上这双“借”来的锦靴,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愧疚。
“希望那位公子没事...”他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喧哗声从前院传来。
透过窗棂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院中手舞足蹈。
那锦衣公子——如今穿着李逸的滑板鞋——正兴奋地向围观的几个道士展示脚上的新奇物件,白色的鞋带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
“诸位请看!
这靴底竟有波浪纹路!”
公子抬起一只脚,差点失去平衡,“走起路来如踏云端,比咱们金陵最好的绣鞋还要轻便十倍!”
李逸大惊,赶紧缩回窗后,额头抵着冰凉的墙壁。
晚膳的钟声响起时,李逸想装病不出。
但贾德升的敲门声轻而坚持,他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少年走向膳堂。
膳堂里烛火通明,几张柏木长桌旁坐满了道士。
最上首的位置空着,想必是留给陈抟老祖的。
锦衣公子坐在左侧首位,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什么,周围的听众时而发出惊叹。
“李师兄,这边请。”
贾德升引着李逸来到公子对面的位置,清亮的嗓音瞬间让膳堂安静下来,“这位是金陵游学的李玉公子。”
又转向李玉,“这位是……”“在下李逸。”
李逸抢先拱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碗筷。
李玉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
李逸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脚上,不用抬头也知道对方认出了那双锦靴。
“幸会。”
李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笑意,“李兄这靴子……倒是别致。”
李逸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他慌乱抬头,正对上李玉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位未来的南唐后主此刻穿着他的滑板鞋,俊秀的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丝毫不见恼怒。
“我……”李逸的嗓子干得冒烟。
“两位李公子真是有缘。”
贾德升突然插话,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连足履都...各具特色。”
他咬着筷子尖说。
晚膳在这种诡异的和谐中进行。
李玉兴致勃勃地向众人描述金陵的繁华,时不时偷瞄李逸的反应;李逸则埋头苦吃,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而贾德升的目光始终在两人的鞋子上打转,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斋饭很简单:清炒山笋、凉拌蕨菜、蘑菇豆腐汤,配着新蒸的杂粮馒头。
但李逸食不知味,每一口都如同嚼蜡。
当李玉第三次夸张地展示滑板鞋的弹性鞋底时,他终于忍不住借口头晕告退。
回到东厢房,李逸瘫坐在书案前。
窗外的山月刚刚升起,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
他颤抖着取出烛龙号,罗盘表面的星图在月光下幽幽发亮。
“这下麻烦了...”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历史上著名的亡国之君就住在隔壁,还穿着他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滑板鞋鞋。
更糟的是,自己脚上这双锦靴的主人,未来会写下“问君能有几多愁”的千古绝唱。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逸慌忙收起罗盘,只见贾德升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外,盘中放着个冒着热气的陶盅。
“师兄晚膳没用多少。”
贾德升将陶盅放在案头,里面是碗散发着桂花香的甜汤。
李逸突然抓住少年的手腕:“贾师弟,你实话告诉我。”
他压低声音,“陈道长究竟还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贾德升笑道:“再没什么了。”
待贾德升离去,李逸呆坐在窗前良久。
夜风送来远处李玉的吟诗声,清越的嗓音念着句“林花谢了春红”,却卡在“太匆匆”三个字上反复推敲。
月光下,李逸看着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剪影,突然意识到——历史从来不是书本上冰冷的文字,而是由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写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