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身着白大褂,脚下的牛津鞋跟碾碎了第三片香槟杯残片。
他蹲下身,白大褂的袖口不经意拂过地面那摊暗红的血渍。
这摊血迹呈不规则放射状,中心点距琉璃灯垂链的垂首距离恰好是1.72米,与受害人168cm的身高形成微妙差值,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林顾问,监控显示最后接触者是侍应生。”
年轻刑警小周神情紧张地递来平板。
画面里,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正将香槟塔顶层酒杯倾斜45度,动作看似随意,却透着一丝诡异。
林深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定格住画面。
他敏锐地发现,侍应生制服左襟第二颗鎏金纽扣的反光角度异于其他,不禁皱眉道:“注意他托餐盘的手势,是皇家侍从学员的标准姿势,但这类制服通常配备七颗纽扣,他少了最下端那颗。”
说着,他忽然抬头望向穹顶,十二盏琉璃灯按黄道十二宫排列,宛如神秘的星阵。
“血滴在坠落时与吊灯发生二次碰撞,形成了琥珀状凝结物,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法医工作间内,冷光映照下,解剖台上的血琥珀泛着奇异的虹彩。
林深用镊子夹起半片焦黑的羽毛,眼神专注:“黑颈鹤羽毛,国内仅存于北纬31°的湿地保护区。”
他转向法医陈薇,神色凝重,“十年前连环凶案的首个现场,正是填海工程前的滩涂区吧?”
陈薇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DNA比对正在进行,但羽毛表面的碳化物很奇怪,像是被某种建筑材料灼烧过,这和案件又有什么联系呢?”
此时,公馆内的走廊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林深立刻赶到现场,看到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把额头和脸颊用又首又黑的头发遮得严严实实,正愤怒地踢开满地的碎片,珍珠项链随着她起伏的胸口划出危险的弧度。
“我丈夫的私生女出事,你们居然盯着我的茶具?”
她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愤怒。
“苏夫人,您这套茶具可是今年***版的。”
林深蹲下身,捡起茶托,底部刻的星图引起了他的注意,“您知道猎户座腰带三星的排列,和公馆地基的承重柱分布完全一致吗?”
他的指尖划过茶托边缘,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就像您坚持每天申时在女儿房内泡茶一样,哪怕她己经失踪十二个小时了,这其中的巧合,似乎有些不寻常。”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被林深的话触动。
林深站起身,目光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顺便提醒,侍应生制服的纽扣缺失处,刻着《神曲·地狱篇》第五章——正是保罗与弗朗西斯卡的审判。”
他转身时抛下最后一句,“或许您该关心的,不是茶具,而是令嫒生日宴的座位图,七位嫌疑人的位置,刚好对应但丁穿越地狱的七重门,这背后的寓意,您不会不明白吧。”
监控室里,小周盯着二十七个监控画面,满脸困惑:“林哥,为什么凶手要刻意留下《神曲》书页?
这也太奇怪了。”
林深调出宴会厅的3D建模图,手指在虚拟穹顶上划出七道光线,神情专注:“不是刻意。
当吊灯在特定角度折射,七片书页会在地面投出‘INFERNO’的影子,这是建筑光学的恶作剧,凶手在利用空间结构向我们提问。”
他忽然放大侍应生的手部特写,对方摘下面具时,虎口处有新鲜的齿轮划伤,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去查公馆的机械钟维修记录,特别是十年前暴雨夜停摆的那台,这道划伤或许就是关键线索。”
解剖室外,湿地保护区的负责人王建正和法医陈薇激烈争执。
“现在是黑颈鹤迁徙期,你们的无人机惊扰了鸟群。”
王建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
陈薇则一脸严肃,没有理会他的激动情绪。
然而,王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推搡起陈薇,不慎将自己脑袋顶上的假发片掉到了地上。
“住手!
你别太激动。”
林深及时出现,制止了王建。
他晃了晃手中的证物袋,里面是折叠成纸船的书页,边缘的压痕清晰可见,“这是标准的建筑图纸折叠法,折痕夹角精确到15度,和公馆旋转楼梯的坡度一致。”
他注意到王建颤抖的手腕,眼神犀利,“您右腕的腱鞘囊肿,应该是长期使用精密绘图仪器所致吧?
这似乎和您保护区负责人的身份不太相符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暂停你们的无人机,不要干扰鸟群。”
王建说完便慌忙离开,脚步有些慌乱。
林深拾起那片假发片递给陈薇:“拿去化验,看有没有新发现,说不定这假发片也藏着重要线索。”
夜色渐深,林深独自站在受害人房内,西周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的指尖抚过铜制地球仪,当转到北纬31°时,齿轮转动的轻响让他瞳孔骤缩。
地球仪底部弹出的金属部件,齿纹竟与十年前第一起凶案现场遗留的自行车链条完全吻合,这难道只是巧合?
还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