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五点钟，天还黑着，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芒。
六十三岁的她拖着破旧的小推车，在垃圾站翻找着可以换钱的废品。
"这天气，真是要冻死个人。
"沈奶奶嘟囔着，往冻僵的手上哈了口热气。
她必须赶在清洁工来之前找到值钱的东西，否则这一天就又白忙活了。
就在她翻动一堆废弃纸箱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传来。
沈奶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
"喵——"她以为是野猫，叫唤了一声。
但紧接着，那哭声又响起来，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分明是婴儿的啼哭。
沈奶奶心头一紧，循着声音找去。
在垃圾站最角落，一个破纸箱旁边，放着一个用褪色蓝袄包裹的小包裹。
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造孽啊！
"沈奶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颤抖着掀开布角。
一张青紫的小脸露了出来，嘴唇己经冻得发白。
婴儿看起来刚出生不久，被一张薄薄的袄草草包裹着，旁边放着半块残缺的玉佩，还有一张纸条。
沈奶奶顾不得看纸条，连忙把婴儿抱起来贴在自己胸前。
"乖乖，不哭不哭，奶奶在这儿。
"她解开自己的旧棉袄，将婴儿裹进去，只露出一张小脸。
婴儿的哭声弱了下去，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沈奶奶这才有空看那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沈朝歌"。
"姓沈？
"沈奶奶愣了一下，"跟老婆子我一个姓呢。
"她环顾西周，垃圾站空无一人，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啄食。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是了这时候哪里有什么人。
"谁这么狠心啊..."沈奶奶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
小婴儿正睁着的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她，不哭也不闹了。
沈奶奶心里一软，当即做了决定。
她把纸条和玉佩收好，将婴儿小心翼翼地放进推车里，用废纸垫在周围挡风，然后脱下自己的围巾盖在上面。
"妮儿，奶奶带你回家。
"回到她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平房，沈奶奶立刻生起煤炉，烧了热水。
她用温水轻轻擦洗婴儿的身体，发现这是个女婴，脐带还没完全脱落，身上有几处淤青，不知是冻的还是被丢弃时磕碰的。
"可怜的小东西。
"沈奶奶用旧床单撕成尿布，买了个新奶瓶和一罐奶粉，冲了稀稀的奶粉。
女婴咕嘟咕嘟地喝奶粉，小手紧紧抓住沈奶奶粗糙的手指。
等婴儿吃饱睡下，沈奶奶才顾得上喘口气。
她看着床上熟睡的婴儿，又看看自己简陋的家——斑驳的墙壁，老旧的窗户，一张木板床，一个老式衣柜，还有墙角堆着的各种废品。
"我这条件，养得活你吗？
"沈奶奶自言自语。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早起遛弯的邻居张大爷。
"老沈，这么早就开工啦？
"张大爷在门外问。
沈奶奶打开门，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张大爷说了。
张大爷探头看了看熟睡的婴儿，皱起眉头。
"你捡她干啥？
你自己啥情况不知道啊！
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添张嘴。
要嘛送人，要嘛送到福利院去算了。
"沈奶奶摇头："孩子看着挺可怜的，我不想送走，既然让我遇见了，这就是缘分，让她给我做做伴也好。”
张大爷知道劝不动，摇摇头走了。
陆续又有几个邻居过来看热闹，有人劝她别自找麻烦，有人说可以帮忙联系福利院，但沈奶奶铁了心要留下这个孩子。
下午，沈奶奶用积攒的钱买了婴儿衣服。
回来时，婴儿己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屋顶。
"朝歌，沈朝歌。
"沈奶奶试着叫这个名字，婴儿竟然转过头来，对她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那一刻，沈奶奶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婴儿娇嫩的脸颊，低声说："从今往后，你就是奶奶的小朝歌了。
"窗外，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简陋的小屋里投下一片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