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空,万千朵黑莲自虚空中绽放,花瓣边缘泛着金属冷光,坠地即化作黏稠的墨汁。
猪八戒蹲在醉仙楼飞檐上,九齿钉耙的"弑"字铭文将瓦当照得血亮,映出檐角蹲兽口中衔着的半截佛骨——那骨头上密密麻麻刻着"丁未"系列的烙印。
"秃驴这回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他啐了口唾沫,看着大雁塔方向。
本该佛光普照的塔尖吞吐着黑雾,塔身浮雕的八百罗汉像正缓缓转动头颅,石质眼球"咔嗒"转向跪拜的百姓。
一个磕头的老汉突然僵住,后颈钻出猩红藤蔓,怀中的襁褓里传出夜枭般的啼哭——那婴儿的脐带己化作黑蛇,毒牙深深嵌入身旁僧人的咽喉。
"金蝉子!
"八戒撞碎彩绘琉璃窗闯入塔内。
唐僧端坐的莲台泛起血光,手中骷髅念珠每拨动一颗,塔外黑莲便盛开一丛。
当第一百零八颗骨珠转过时,他的僧袍突然炸裂,露出胸口嵌着的半截金箍——正是从悟空石像中剜出的纯善元神!
"天蓬,"唐僧嘴角咧至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利齿,"你且尝尝这紧箍咒的新滋味。
"金箍突然收缩,迸发的黑气凝成万千细针,将塔内壁画上的飞天刺得千疮百孔。
那些被洞穿的飞天竟从墙上爬出,手中琵琶崩出沾毒的琴弦,如同蛛网般罩向八戒。
骨鞭破空抽碎毒弦,碎玉声中混着环佩叮当。
白骨精身着紫蟒朝服踏入佛殿,九旒冕下双目空洞如渊,身后跟着双目呆滞的文武百官:"圣僧既己开悟,何不与本宫共掌这极乐人间?
"她指尖轻点,老汉身上的藤蔓骤然开花,结出人头大小的巫族圣果。
果皮下隐约可见蜷缩的胎儿,脐带连接着地砖缝隙里蠕动的根须。
八戒的钉耙突然震颤,第三道铭文"戮"字绽出血芒:"五庄观的人参果树,果然是你这尸魔动了手脚!
""不过添了些祖巫骨粉。
"白骨精掩唇轻笑,袖中滑出半截翡翠树枝,"爹爹若知他剖心栽培的灵根,成了巫族转生的温床..."她突然挥枝划向虚空,裂痕中跌出个浑身是血的道士——李淳风罗盘破碎,道袍上沾满咬痕般的梵文:"永安渠...渠水在吃人!
"众人冲至塔顶望去,整条永安渠己化作黑龙。
河水裹挟着《金刚经》文字,每个梵文都生出锯齿獠牙,啃噬着沿岸百姓的皮肉。
被咬中的躯体迅速干瘪,皮肤上浮现"癸卯"编号,眼窝中钻出细小的黑色莲芽。
"这是如来的文字狱!
"李淳风抛出八枚鎏金铜钱,在空中结成八卦阵,"梵文在抽魂修补三界屏障!
"阵眼处的铜钱突然融化,金汁滴落处升起青烟。
白骨精甩出骨鞭缠住黑龙头颅:"卷帘大将,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沙僧突然抱头嘶吼,降妖杖炸出火星。
右臂衣袖崩裂,露出底下机械齿轮与血肉交融的肢体,"癸卯-叁"的烙印正被巫族骨刺顶破。
他一杖劈开渠堤,弱水混着食人梵文喷涌而出,却在触及白骨精面门前被翡翠光幕挡住——人参果树枝在她掌心粉碎。
地仙之泪如星河倾泻,触及梵文的瞬间,那些狰狞文字竟发出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泪珠落入渠中,墨色河水翻涌出镇元子的残影:"白骨我儿...回头...""错的不是我!
"白骨精眼眶迸裂,血泪坠地成珠。
她撕开朝服,心口处的人参果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巫族女婴——那婴儿额生双角,正啃食着果壳内壁,尖牙与果肉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八戒的钉耙突然脱手飞出,九道铭文在空中结成锁链。
大雁塔地砖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浸泡在弱水中的十二口青铜棺椁。
每口棺面都浮凸着祖巫名讳,棺盖缝隙渗出黑气,凝成鬼手抓住塔身就要拖入深渊。
"原来要复活十二祖巫!
"李淳风咳着血沫指向棺椁,"但缺了天蓬的..."话音未落,玉净瓶柳枝自云端垂下。
被柳叶扫过的百姓突然僵首,额间黑莲转为翠绿,反身扑向白骨精。
观音的叹息似远似近:"痴儿,苦海无涯..."长安城地动山摇。
鬼手拽着大雁塔下沉,瓦当崩落如雨。
八戒的钉耙贯穿三具棺椁,巫族铭文却顺着耙柄反噬,将他右臂腐蚀得白骨森森。
"用这个!
"李淳风抛来半卷《***》,残页贴附处皮肉重生。
图中显现未来幻象:五行山下,魔化唐僧正将金箍碎片插入悟空天灵!
白骨精卷走两具棺椁遁入地缝:"想要答案,就拿镇元老儿的心头血来换!
"观音柳枝突然调转方向,翠绿藤蔓缠向《***》。
李淳风掷出铜钱击退柳枝,自己却被梵文锁链缠住左腿:"快去天河...实验室在..."他的嘶吼戛然而止,身体被拽入突然裂开的地缝,唯留半片染血的卦袍挂在青铜棺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