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雪竹图》残片与柜中鹤氅的织金纹路完美重合，第三根肋骨位置都有个奇异的朱砂色缺口。
"这是建炎元年阵亡将士的敛服。
"沈则初的吐息在玻璃上晕出白雾，他今天换了件立领中山装，袖口露出的红绳系着枚带箭痕的铜钱，"林小姐对这件展品特别关注？
"林夏用镊子夹起从画心提取的纤维："碳十西检测显示这些棉纶混纺纤维..."她突然顿住，检测报告显示这根本不可能——北宋的织物里混杂着21世纪纳米材料。
沈则初的怀表链缠上她手腕："去颜料实验室，给你看真正的朱砂。
"他拉人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像极了昨夜幻象中拽她躲开流矢的模样。
---实验室密痕研磨机轰隆作响，林夏看着他把暗红矿石投入粉碎仓。
当沈则初卷起袖管调试光谱仪时，小臂赫然有道月牙形伤疤——与她儿时在苏州老宅挖出的残破瓷片上沾染的血迹形状相同。
"这是契丹皇族祭坛的辰砂。
"他沾着粉末的指尖划过色谱图，在589纳米波长区划出尖峰，"当年你..."突然爆裂的火星打断话语，通风橱里飞溅的矿粉在空中凝成血雾。
林夏的视网膜被猩红淹没。
她看见自己提着襦裙在矿洞奔跑，腕间金铃与沈则初的蹀躞带玉扣撞出清响。
崩塌的矿洞深处，年轻画师用身体挡住坠石，鲜血混着朱砂渗进她裙角的刺绣。
"呼吸！
"沈则初拍打她后背的节奏带着某种古老韵律。
林夏咳出带着铁锈味的血沫，惊觉手中攥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金铃，铃舌上刻着句契丹小字。
---### **基因惊变**X射线荧光分析仪突然报警，粉碎仓残留物检测出人体组织。
沈则初迅速删除数据记录，但林夏己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基因图谱——与她在国家基因库备案的序列有97%重合。
"宣和六年秋，你在朱砂矿脉为我挡过落石。
"沈则初突然撕开衬衫，锁骨下方狰狞的旧伤泛着诡异金丝，"这道疤里嵌着的，是你襦裙的绣线。
"林夏颤抖着抚上自己腰侧的淡红胎记，那形状竟与展柜里鹤氅的破损处完全吻合。
通风系统将残余朱砂吹成薄雾，在两人之间织出血色罗帐。
---### **玛瑙现世**当沈则初从粉碎仓底取出玛瑙调色碟时，林夏的耳膜几乎被剧烈心跳震破——那枚缺角的碟子，与她家传妆匣暗格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当年城破时，你把它塞进我箭疮止血。
"沈则初将碟片按在她掌心，残留的朱砂灼得皮肤发烫，"现在该用它接住时空裂隙了。
"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玛瑙碟在黑暗中泛起荧光。
林夏看见碟中浮现双影：现代的自己攥着光谱仪，北宋的司墨女官捧着研砂杵，两道身影在朱砂粉尘中缓缓交叠。
沈则初的怀表突然奏响《兰陵王入阵曲》，他在血色光影里逼近："记住，下次幻象出现时，要抓住我的蹀躞带金扣..."保卫处的脚步声逼近，沈则初翻窗消失前，将沾着两人血沫的朱砂抹在她唇上。
那铁锈味的触感，与幻象中矿洞血吻的记忆轰然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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