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行军
靠在大榕树下，听着村舍中时不时传来的哀嚎，看着格格不入的自己，一股说不出的心酸停留在心底。
傍晚，那敲锣声再度响起，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被几人抬了出来。
众人一哄而上，叶幕天更是跑在前方，高大的身躯让人望而生畏。
一只较为白净的手在铁锅中摸出了一团带着鸡毛的不知名物体，在众人的哄抢下，叶幕天连连往嘴中送去。
夜晚，叶幕天靠在大榕树下，指尖还残余着一些肉汁。
或许，自己当真与他们格格不入。
众人夜晚打着油灯，混居在土房子里面，只有叶幕天一人傻傻的在外面过夜。
外面的野蚊子真的很多，叮的叶幕天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
伴随着敲锣声，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再度端出。
叶幕天冲在前方，混得了个早饭。
饭后，叶幕天再度靠在田埂边。
天地军的将领，那个“头”此时正和颜悦色的与那个老头互相交谈着，那老头只是一味面露难色。
“全军***！”
，一道呐喊声忽然从村子里面传来。
西周人群奔涌，叶幕天混在其中。
众人来到了村子中央的那块空地上，还一次不止五十多个人，还多了些不情不愿的妇女。
一个低矮的瘦子站于一栋破土房上，手中还拿着一块写着字的破麻布：“众位，跟着我天地军，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会有你们一口喝的，今日尔风村借了天地军二十担粮食，我们天地军苦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兄弟，这二十担粮食，这就分给众位！”
伴随着那矮子的讲话，身旁众人只顾一味高举右手喊着口号：“天地军！
，天地军！”
叶幕天混在其中，不明不白喊着口号。
接下来，众人排队，皆领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襟。
叶幕天拿着那袋粮食，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若没有天地军，恐怕自己就要饿死在路边。
“该走了，叶清。”
，正伤心，一旁的一个汉子将一只黑漆漆的手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叶幕天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至此，叶幕天不知为何要行军，也不知道要打谁，只是知晓跟在天地军后面有饭吃。
傍晚，前方的平原出现了一堵城墙。
那个矮个子站于岩石上，挥手示意众将士休整。
夕阳西下，天地军的首领骑在马上，由副将牵马往城墙那边走去。
叶幕天靠在一棵青松下休整，行军众人生出了火来，架了一口铁锅，叶幕天也兑了一份粮食进去。
“唉，这兵慌马乱的，能吃上一口米倒也是我们的福气。”
“可不是，我家老母在家被活活饿死了去。”
“差不多，差不多，我跟我大哥一起出来讨生计，走到一半，我大哥硬是被拉了去，至今找不到人。”
……………等待之余，一众将士开始聊起了这些天的生活，叶幕天闲着无聊，就听着他们讨论。
“叶清。”
听得正入迷，之前那个小矮子再一度找上了自己，叶幕天转过头望去。
之前主动向自己交好的小伙子，李正，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侧。
“叶清，你进过城吗？”
那人目光炯炯，靠在树的另一边，身体坐的板正，疑惑向自己问道。
叶幕天没有急着回答，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人，蓬头垢面，衣不遮体，满口黄牙，脸上，手上尽是一些未及时清洗的污坧。
在李正认真的目光中，叶幕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与他一样，都是从山沟沟里面出来的。
“那你想进城吗？”
，那人目光灼灼，眼神中带有一丝火热：“岁枫城就在那里，现在我们就能够进城。”
叶幕天惊讶的望着他：“可………。”
“唉，怕什么，天地军名字虽好听，但说到底它就是土匪，最终还是要被朝庭给杀头的，进了城，你还怕会被饿死吗？”
李正转过了身来，正对叶幕天。
叶幕天心中还是有犹豫的，兵荒马乱，如果进了城也不一定能活。
“怕什么，你留在这也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土匪。”
李正望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
叶幕天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李正望着叶幕天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夕阳西下，叶幕天端着一碗平淡至极的热白粥喝了起来，一还有一样喝粥的李正。
一碗白碗下肚，仿佛西肢五腑都暖了起来。
将碗轻放在地面，另一边的小树林中，李正向着自己招手，叶幕天连忙走了上前。
二人穿梭在树林间，向着下方的城门疾驰而去。
“这年头战乱多，青壮年太多被朝廷收走了，留下的都有一些老弱病残，待会到城门口时，我们把头低下去，跟着那些达官贵人身后，守城士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就进去了。”
李正对叶幕天说道。
叶幕天望着他，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都懂，到时候混进了城中才是真正的考验。
到了下方平原，眼前的景色却是让他们二人大惊失色。
哪有什么达官贵人，尽是一群诸如他们二人一般的乞丐，来这城镇搏一丝生机的流民。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整片城门口都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
叶幕天摸了摸身侧挂着的一袋粮食，又摸了***口处放着的那把匕首。
留在天地军好像也挺好的。
李正不信邪，拉着叶幕天的手往城门方向走去。
在场众人多为老弱病残，像李正，叶幕天这样的青少年实在少见。
高大的身躯屹立于众人面前，踏入城门。
城门那边根本没有李正所想象的待卫，流民，乞丐，亦是城镇组成的一部分。
二人的进城之旅何其顺利，天地军中不曾有人阻拦，城门口亦无人守卫。
进了城，李正反而呆愣了，里面的景象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尽是黑漆漆的一片，与手臂上，脸上的污坧别无二致。
夜晚，李正与叶幕天及一路流民，窝居城墙下面。
叶幕天将一侧的伪粮食袋塞入了怀中，又将怀中的匕首放到了身侧。
这里面，比外面更恶，气味更难闻，又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