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识破了，彗星……要不咱罢工吧
他缓缓接过炭笔，露出一个局促不安的笑容："当、当然可以......只是我画得不太好......”他故意让手指显得僵硬，在纸上落下第一笔时还"不小心"蹭出一道歪斜的痕迹。
余光里，他看见陆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洁癖果然受不了这种"不专业"的表现。
"抱、抱歉！
"沈昭慌张地用袖子去擦，故意把画面弄得更脏，"我太紧张了......"陆凛冷冷道："继续。
"沈昭深吸一口气，这次下笔稳了许多。
他确实懂艺术，这是情报工作必备的技能之一。
笔尖在纸上快速游走，炭粉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十五分钟后，他将画板转向陆凛。
画中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连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感都被精准捕捉。
最绝的是，沈昭故意在领口处画了一道歪斜的褶皱——完美戳中陆凛的强迫症。
陆凛盯着画看了很久，久到旁边的士兵都开始不安地挪动脚步。
"线条太乱。
"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勉强合格。
"沈昭暗自松了口气，正想道谢，却见陆凛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陆博士？
"士兵惊讶道。
陆凛没有理会，只是死死盯着沈昭的指尖："你的手。
"沈昭心头一跳——该死，他忘了伪装手上的茧。
一个常年拿画笔的艺术家，不该有他这样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我、我小时候在工厂做过工......"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同时放松肌肉。
陆凛的目光从他手上移到脸上，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整栋楼都跟着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地裂！
是地裂！
"士兵大喊着冲向窗口。
陆凛的手终于松开。
沈昭趁机后退两步，装作害怕地缩到墙角。
"带所有人去避难所。
"陆凛对士兵下令，最后看了沈昭一眼，"你，跟我来。
"沈昭低着头跟在陆凛身后，雨水顺着走廊的破窗斜打进来，在地面洇开深色的痕迹。
陆凛的白大褂下摆微微扬起，脚步又快又稳，幸好沈昭跟他一样高。
"陆博士，我们去哪？
"沈昭故意让声音里带上几分惶恐，脚步却分毫不差地踩在陆凛的影子边缘——这个距离最安全，进可攻退可守。
陆凛头也不回："实验室。
"沈昭眼皮一跳。
救世派的核心实验室？
方舟派三天都没能摸清具***置的情报，现在居然要被陆凛亲自带进去？
太顺利了。
不对劲。
走廊尽头是一道加密电梯，陆凛将手掌按在识别屏上，虹膜扫描的蓝光一闪而过。
电梯门无声滑开，沈昭注意到里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连一个指纹印都没有。
洁癖疯子的私人领地。
电梯下行时，沈昭借着金属反光打量陆凛。
这个距离能看到他镜片后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不得不承认，如果忽略那副死人脸，陆凛确实长得很......"看够了吗？
"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昭立刻垂下眼睛，假装紧张地攥紧衣角："对、对不起......"电梯停在B7层。
门开的瞬间，沈昭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棱柱体，周围环绕着数十个全息投影屏。
十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忙碌，但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仪器运转的细微嗡鸣。
这就是“救世核心”研究基地？
"杨夜。
"陆凛突然转身，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沈昭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露出茫然的神色："我、我不知道......"陆凛忽然抬手，一道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展开——正是沈昭刚才画的那幅素描。
画面被放大十倍，炭笔的每一道痕迹都清晰可见。
"南境来的难民艺术家，"陆凛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为什么会在我的领口画这个？
"他指向画中那道故意画歪的褶皱。
沈昭的胃部猛地收紧，突然想起那是救世派高层制服特有的剪裁方式，普通难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细节。
操。
弄巧成拙了。
沈昭的肌肉瞬间绷紧，随时准备一起毁灭。
投影画面一变，显示出沈昭画作角落里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极小的一个星形符号，藏在阴影处。
那是情报贩子"彗星"的专属签名。
"你知道吗，"陆凛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我确实脸盲。
"他重新戴上眼镜，突然一把扣住沈昭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但我从不会忘记想杀我的人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