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狂犬病疑似病例”标注红得刺眼,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推床与瓷砖地面碰撞的闷响。
“三号床病人心率190!”
护士小林撞开门,防护面罩内侧凝着细密的水珠,“己经咬伤两个保安了!”
病床上捆着的中年男人西肢诡异地反折,喉间发出断续的嘶吼。
沈昭雪翻开病例——三小时前因“突发高热伴攻击行为”被警方押送入院,咬痕处渗出的黑血在纱布上洇出蛛网状纹路。
她伸手调整呼吸面罩时,男人突然睁眼,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的红点。
“医生小心!”
小林拽着她后退半步。
约束带在男人暴起的青筋下绷断一根,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蜂鸣。
沈昭雪盯着CT片上的阴影,医用口罩掩不住她倒抽的冷气。
患者脑干处盘踞着葡萄串状的异物,像某种寄生体伸出神经突触。
窗外闷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将“仁和医院”的霓虹招牌映成血红色。
“第西例了。”
主任医师赵明德扯下沾血的橡胶手套,“昨晚送来的建筑工人,把同事的胳膊啃得见了骨头。”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天花板,“疾控中心的人刚带走血样,听说全市六家医院都……”话音未落,急救通道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
沈昭雪颈间的玉佩突然发烫,祖传的翡翠貔貅泛起诡异萤光。
她冲进处置室,看见先前昏迷的患者正用膝盖顶碎观察窗,扭曲的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
“镇静剂失效了!”
小林尖叫着摔碎药瓶。
男人挣脱最后一道约束带扑向最近的护士,沈昭雪抄起输液架砸在他肩胛骨上。
黏稠的黑血溅上白大褂,腐臭味让她胃部痉挛——那绝不是活人该有的气息。
玉佩几乎灼伤皮肤,她踉跄着退到墙角。
男人西肢着地爬上天花板,关节反转的咔咔声混着垂涎的滴答声。
走廊警报器骤然轰鸣,广播里传来变调的电子音:“请所有人员撤离急诊楼,重复,立即撤离……”暴雨裹着血色霓虹灌进破碎的窗户。
沈昭雪摸出手机,37通未接来电全是母亲半小时前拨出的。
地下车库卷帘门被撞得凹陷,十几道黑影在车顶间弹跳攀爬。
沈昭雪缩在配电箱后,听着此起彼伏的咀嚼声。
玉佩光芒忽明忽暗,她鬼使神差地按向貔貅的眼睛——一具穿着保安制服的无头尸体擦着她耳畔飞过,砸穿了丰田轿车的挡风玻璃。
“沈医生!”
小林从通风管探出头,半边脸糊着血污,“西侧货梯还能用!”
她们冲向电梯时,车库里突然陷入死寂。
沈昭雪回头刹那,看见无数血红的眼珠贴在玻璃幕墙外,暴雨中隐约传来母亲断断续续的语音留言:“小雪…你爸他…那些红眼睛的……”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一只骨节变形的手卡住了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