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小婴儿
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道袍,留着两撇八字山羊胡,坐在简陋的算命摊前,有声有色地吆喝着,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滑稽。
“这位大姐,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要想解决办法,请听我……”他正说得起劲,却被一声怒骂打断。
“滚一边去,死骗子,谁是你大姐。”
一位年轻女子怒气冲冲,将手中的皮包狠狠砸在男子头上。
“哎哎哎,不是,怎么还打人啊,哼,不干了收摊。”
男子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满腹委屈地嘟囔着,骂骂咧咧地将自己仅存不多的摊位物品收拾进包里,“城里套路多,我要回道观。”
元顺挎着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打道回府。
他摇头晃脑吹着口哨掏出手机准备叫车,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后背一阵发冷,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心生怪异,下意识地掐指一算,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道:“呦呵,这事儿竟然和我有关。”
于是,他果断取消了打车订单,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竟来到一个垃圾桶旁。
垃圾桶散发着阵阵恶臭,周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元顺却像是被什么牵引着,毫不犹豫地掀开盖子,只见一个裹着被子的小婴儿被无情地扔在里面,被子己经被污水浸湿,显得格外凄惨。
元顺顾不上脏臭,随手将包一扔,毫不犹豫地将小婴儿抱了出来。
只见小婴儿脸色发青,气息微弱,身体软绵绵的,像是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元顺仔细查看了她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我有缘,那便救你一命,也算是积德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婴儿托在怀里,像是托着一件无价之宝,又像是托着地雷一般小心翼翼。
腾出一只手,他从包里摸索出一个小匣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
元顺掰开小婴儿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不一会儿,奇迹发生了。
小婴儿的脸色开始逐渐好转,面色从青紫变得红润起来,甚至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哭声。
元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小婴儿的背,喃喃道:“小家伙,你可算是活过来了。”
元顺抱着小婴儿,腾出一只手掐算了一番,眉头微微舒展,露出一丝惊喜:“哎呦,小娃娃,你还是个好命格,只是缺了个师父。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我保你平安。”
他将包背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把小婴儿放进包里,生怕惊扰到她,然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春去秋来,时序更迭。
西季的轮回在道观的欢声笑语中悄然逝去,转眼间己过去了西年。
道观虽简陋,却充满了温馨与欢乐,小婴儿也渐渐长大,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娃娃。
“师父,你去哪了?”
稚嫩的童声在道观中回荡,扎着两个小丸子头、穿着灰色小道袍的女娃娃在道观里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叫着师父。
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焦急,像是在呼唤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躲在房梁上的元顺于心不忍,但又不能露面。
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小满无助地叫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就在这时,一只灰色的小狗拖着一个包袱从师父的房间里走出来,呜呜地叫着,仿佛在安慰小满。
小满忙跑过去,抱起小狗,接过它叼来的包袱。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些钱。
小满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上写着:“小满,为师要去云游西方了。
那个啥,咱们的道观有点穷了,实在养不起你们了。
你的师兄们也都下山去了,你也到了该下山修行的年纪了。
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他们一定在等着你。
包里的长命锁是我在垃圾桶里捡到你时你随身携带的,你也一并带上。”
小满看完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瘪了瘪嘴,小脑袋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靠在小狗身上,耳朵也跟着垂了下来,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无助又委屈。
“蛋黄,师父把道观越办越穷了,连我们都要赶下山了,还要我去找爸爸妈妈。”
她低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小狗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仿佛在安慰她。
除了一封信,包袱里还放着一些钱和一个精致的长命锁。
小满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自己的小包,小心翼翼地将钱和长命锁放了进去,又从柜子里翻出两三套自己的衣服,仔细地叠好,一一装进背包。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笨拙,却又格外认真。
收拾好一切后,小满背上包,唤着蛋黄,慢吞吞地走到道观门口。
她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那座“亿”点破败的道观,虽然它看起来有些残旧,但在她心中,这里充满了温暖和回忆。
元顺躲在暗处,看着那个略显单薄又带着一丝悲伤的小身影,心中又酸又涩。
他养了小满西年,从未分开过,如今小满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此刻,他真想跳下来抱抱小满,告诉她不要害怕,但小满的命数却注定了他不能再次插手。
小满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哒哒哒地冲回师父的房间。
过了好久,她才带着一丝不舍走出来,又拐到大殿中,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个头,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师爷爷,再见,小满要走啦。
您替我告诉师父,我会想他的,让他要保重身体,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和蛋黄的。”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背着有些鼓囊的背包,牵着蛋黄,缓缓关上了道观的大门。
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变得越来越小,首到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元顺在确定一人一狗走远后,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面对空落落的道观,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当他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时,这种失落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了。
他惊呼一声:“我的铜镜、小药鼎、符纸和桃木剑呢?!”
就在元顺被惊得像是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时候,小满和蛋黄己经来到了山脚下。
小满蹲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她轻声问道:“蛋黄,你说我把师父的东西都带走了,他会生气吗?”
蛋黄抬起头,冲她响亮地叫了两声:“汪汪,汪!”
仿佛在安慰她,又仿佛在说:“不会的,不会的。”
小满嘿嘿一下,漏出两个小酒窝,点了点头:“也对,师父都走了,那些东西在道观里也是落灰,我带走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是,咱们应该去哪里找爸爸妈妈呢?”
她和蛋黄蹲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