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起琅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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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民是被浑身的钝痛硬生生拽回清醒世界的。

当他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

是一双如琥珀般的双眸,纯净又带着几分好奇。

见张维民醒来,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阿兄!

他醒了!”

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着少女说话的动作,腰间的铜铃也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张维民随着声音来源再一次重新聚焦。

床边的少女身姿轻盈,身着青布襦裙,裙摆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草。

洁白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慌张。

发间那朵半开的野菊,随着少女的晃动,轻轻摇曳,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

张维民将视角从少女中离开,环视屋内。

屋内的空间不大,只有几平。

但麻雀虽小,却也五脏六全。

该有的东西都有,吃饭的桌子,烧火的灶台等等。

在泛黄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弯弓。

半扇木窗被支起,能看到远处层叠的青山,宛如一幅山水画。

张维民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身子,右臂却在瞬间传来一股撕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

一道低沉且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随后伴随着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来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打着补丁的褐色袄子。

当他半跪在榻前查看伤口时,张维民敏锐地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谷物和动物的独特气息。

“你们好,请问这是...”张维民询问的话语还没说完。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肃哥儿又在唬人!”

身着棕褐麻衣的青年大步跨进门来,腰间别着一个牛皮酒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显然是刚从户外归来。

“小郎君莫怕,三日前我们在铁峰涧捡到你时,你浑身是血,挂在老松树上,活脱脱像只折了翅的鹞子。”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

穿着补丁袄子的青年微微皱眉,额间瞬间显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胡裕。”

“去取药。”

被唤胡裕的青年冲着张维民俏皮的挤挤眼。

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可爱少女嬉笑道:“贞娘,你过来,待会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两人嬉闹地走出房间。

好似看到床上之人那满脸的疑惑,青年沉思片刻后,开口:“我知你有很多疑惑,你能先回答我,你从哪里来?”

张维民听完思考片刻。

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此时的他脑海里昏沉沉的。

“我叫张维民,不知道兄弟叫什么,能不能借下你的手机,我报个警先。”

青年听完这话语,原本略显威严的面孔,露出疑惑和担忧的神情。

“我叫张肃,刚刚那两个,男的叫胡裕,女孩叫胡贞,是胡裕的妹妹。”

“不过,你说的手机却是何物,莫非你失忆了?”

张维民听完,内心一咯噔,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涌现。

完了,这是被人坑蒙绑架了。

只能继续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时间?

地处哪个位置?”

叫张肃的青年眼中担忧更甚。

“大盛中平元年西月一日。”

“幽州琅琊郡铁林县张家村。”

听完这些话语,张维民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被压倒。

作为资深小说迷,当然看过那些穿越的小说。

没想到,这种现实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还没回神时。

叫胡贞的少女端着陶碗,迈着轻柔的步伐走近,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这是止血的紫珠草汤,阿回哥今早特地去后山采的。”

说话间,少女脸颊上显出浅浅的梨涡,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朵般甜美。

她腕间系着红绳,红绳上系着一枚古朴的铜钱。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葛布的瘦高青年,怀里抱着一捆草药。

匆匆忙忙地撞进门框,额角满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的。

他默不作声地将草药递给张肃,随后转身蹲在火塘前,熟练地吹燃艾绒。

跳跃的火光中,张维民清楚地看到他虎口处层层叠叠的旧茧,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

“他叫高回。”

张肃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石臼开始捣着草药。

“你应该是坠崖时撞伤了头,可还记得自己从何处来?”

张维民望着窗棂间漏下的细碎光斑,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 ”大家听出了张维民语中的落寞,表情也是随之黯淡下来。

胡贞走上前,用自己的小手握住张维民的大手。

“大哥哥,不伤心。”

张维民感受手中那股温暖,只是给女孩一个放心的笑容。

这时,胡裕笑哈哈道:“大家都别这么沉闷嘛,维民哥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不知道去哪,那就现在这里住下来。”

“你说是吧,肃哥。”

张肃听完沉思片刻后,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要先问问爷爷,看他怎么说,我先回去了,你们照顾好他。”

说完,张肃就起身和众人告别。

待张肃走后,胡裕走到墙脚,将上面的那张弯弓取下,试了试力道。

“肃哥的爷爷是我们村的里正,这几天,维民哥就先好好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儿就找我们。”

“来到这里,就当自己家一般,而且村里人都很好的。”

讲完,胡裕几人也离开了。

张维民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茅草,怔怔出神。

没有系统,无了。

经过几天的休息,在高回的治疗下,张维民的身体总算好了许多。

总归是可以下床走动了。

你别说,那个沉默是金的男孩,医术却是了得。

暮色渐渐染红西边的山棱,像是为山峦披上了一层绚丽的霞衣。

胡贞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张维民跨过门槛。

一阵风吹来,风中夹杂着粟谷的芬芳与炊烟的温暖气息,让人倍感惬意。

村口的老槐树下,十几个孩童正在欢快地追逐打闹,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

树身上系着的红布条,在风中肆意翻飞,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张维民注意到,每条红布条上都写着 “平安” 二字,墨迹深浅不一,仿佛承载着不同人的殷切祈愿。

“那是祈愿树。”

张肃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身后,此时他正在用麻绳仔细地捆扎晒干的药草,动作娴熟而专注。

“三年前山洪暴发,这些红布是幸存者们系上的,用来祈求平安。”

胡裕拎着一条腌鹿腿,从晒谷场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小郎君快来尝尝,这是去年腊月我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肃毫不留情地打断:“伤者忌食荤腥。”

胡裕尴尬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讪笑。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忽然眼睛一亮:“贞娘,你昨儿采的刺梨呢?”

听到这话,她默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粗布包。

不远处的高回正蹲在屋檐下,全神贯注地修补着破洞。

张维民发现,高回补茅草的动作格外精细。

每一根草茎都被他整理得笔首,间距几乎分毫不差,仿佛是用尺子精心量过的。

可见其做事的认真与专注。

次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晨雾,张维民便跟着众人一同前往后山药田。

露水浓重,很快打湿了胡贞的绣花鞋,她却浑然不觉,依旧兴致勃勃地指着远处的山坳说道:“那边是仙人瀑,每到春天就会开满月季,漂亮极了。”

话音未落,胡裕早己像只敏捷的猴子般蹿上青石,扯着嗓子唱起了山歌。

哎——山也稳来水也悠悠 月亮照在窗门头 金秋晒得谷满楼哎 江水送客舟喂。

哎——花开满坡红石榴哎 蜜饯甜蜜满心头 阿妹纺线云追月 阿哥打柴山点头喂。

哎——莫道山高路难走哎 家有灯火暖心口 日头晒透百家被 燕子衔春过岭头喂。

哎——铜锣三声驱寒流哎 糯米糍粑裹红豆 平安结系门楣上 山歌唱落满天星斗喂。

那嘹亮的歌声瞬间惊起一群白颈鸦,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为这宁静的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张肃正在认真检查篱笆,听到歌声,抬起头来,眉头微皱,大声呵斥道:“当心踩塌田埂。”

他握着柴刀的手背青筋凸起,那刀柄缠着的麻绳己经被磨得发亮,看得出使用频率极高。

高回则默默地跟在后面,补种被野猪拱坏的药苗。

他每栽种一株,都会仔细调整间距,确保每株间隔几乎完全一致,展现出他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的态度。

午时,阳光变得炽热起来,众人围坐在老槐树下享用午饭。

胡贞将最大的芋头轻轻塞给张维民,眼神中满是关切。

胡裕刚要开口说笑,眼睛突然瞪大,指着东南方,失声惊叫:“肃哥儿快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腰处腾起滚滚浓烟,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首冲云霄。

张肃见状,霍然起身,手中柴刀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是烧荒的烟火。”

高回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而冷静。

众人定睛细看,这才发现烟柱中隐约透着橘红,确实是农人焚烧秸秆的痕迹。

张肃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坐回原位时,不小心压碎了一根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裕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吓煞我也!

还当是……”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张肃继续擦拭柴刀,麂皮轻轻抹过刀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高回又开始整理药篓,他将晒干的药草按作用依次排列,动作有条不紊。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

张维民帮着胡贞收晒药匾,少女鬓角沾着草屑,却浑然不知。

嘴里还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那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清脆悦耳。

“哎——铜锣三声驱寒流哎 糯米糍粑裹红豆 平安结系门楣上 山歌唱落满天星斗喂。”

晚风轻轻拂过药田。

张肃站在田埂上,静静地望着炊烟袅袅升起的村落,侧脸轮廓被暮色镀上一层金边。

胡裕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竹哨,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吹出一阵嘹亮的颤音。

那声音惊飞了栖息在药田边的山雀,它们扑扇着翅膀掠过药田,羽翼仿佛拍碎了漫天的霞光,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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