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骨上的雨水顺着竹节滑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吊带,那里还留着许初念当年系上的桃形挂饰。
"初晨,你看!
"记忆中清甜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江初晨猛地抬头,却只看见雨幕中晃动的花影。
去年此时,许初念踮脚摘下的那朵桃花,似乎还别在她发间,沾着晨露微微颤动。
伞面被风吹得歪斜,冰凉的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江初晨却浑然不觉,任由记忆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相机镜头里,五年来的每个春天都定格着相同的画面——满树芳华无人共赏,花瓣在风中飘零如泪。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医院的来电。
江初晨握紧伞柄,指节泛白。
这通电话已经响起过无数次,每次都是同一个声音:"江先生,该来复诊了。
"他低头看向手表,玻璃表面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五年来,每个城南花盛开的清晨,他都在这里等待。
可今年的花期格外漫长,许是连春天都在为谁哀悼。
"初念,你看..."江初晨对着空荡荡的长椅呢喃,"花开得比去年还要盛。
"雨幕中,一片花瓣轻轻落在他脚边。
江初晨蹲下身,将它夹进随身携带的素描本。
泛黄的纸页间,零散地夹着银杏叶、糖画碎屑,还有那片永远迟到的银杏书签。
当他再次抬头时,恍惚看见身着蓝裙的少女从雨雾中走来。
她的裙摆沾满桃花瓣,发梢还带着那年雪夜的冰晶。
江初晨的指尖微微颤抖,正要按下快门,却发现镜头里只有摇曳的花枝。
"我们还会再见吗?
"这个问题在五年前的雪夜被寒风吹散,如今又被春雨带回人间。
江初晨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树干上,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他知道,答案永远埋在树洞里的玻璃瓶中,随着时光渐渐泛黄。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惊飞了枝桠上的雨燕。
江初晨摸出手机,按下录音键:"今天是2018年3月15日,城南的桃花全开了。
初念,我..."哽咽声淹没在雨声里。
他删掉录音,将手机放回口袋。
远处的钟楼传来整点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