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体育系器材室明明堆的是橡胶味，他用手电筒扫过墙角的跳马垫——那些鼓着霉斑的绿色海绵正在缓慢蠕动，像被泼了滚油的肥肠似的蜷缩又舒展。
"你龟儿子脑壳遭门夹了嗦？
"他把手机电筒光怼到小宇脸上，晃得对方眼镜片泛起两坨青苔色的反光，"半夜两点喊老子来闹鬼的体育系？
老子明天还要考八百米补考！
"小宇从帆布包里扯出团红绳，活像拽出截泡胀的猪大肠："佳哥你看这个！
筑波大学都市传说，只要在闹鬼走廊拉终点线...""拉你妈个铲铲！
"李佳一脚踢飞滚过来的铅球，金属撞击声惊醒了墙角的耗子家族。
三只灰影窜过跳马垫，其中一只嘴里还叼着半截过期七年的仰卧起坐合格证，纸片上"优秀"俩字被啃成了"忧秀"。
红绳突然套上李佳脖子，冰得他后槽牙直打快板。
那绳结上的怪味直冲天灵盖——像他妈腌了三年的跳水泡菜里泡着双臭袜子，又掺了半罐长毛的豆腐乳。
"滋——嘎——"橡胶鞋底摩擦声从走廊深处传来，带着水洼回音的脚步声让李佳想起上周解剖课摸过的尸体。
那具大体老师的脚底板也有这种青紫色淤痕，当时周胖子还开玩笑说像被麻辣火锅烫的尸斑。
"你们两个崽儿在爪子！
"手电筒光突然从背后劈过来，李佳差点把红绳勒进小宇气管。
保安老陈的胶鞋踩着满地的月光泡泡，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活像挂着串风铃的藏獒。
他保安服袖口沾着红油，估计刚在值班室偷吃周黑鸭。
小宇突然指向窗外："陈叔！
有女学生翻墙！
""锤子！
体院哪个女娃儿翻得动两米墙..."老陈话没说完，小宇甩出半包玉溪，烟盒上粘着的麻辣烫红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钥匙串声音飘向楼梯口："给你们五分钟哈，莫把跳马垫戳漏了..."老陈脚步声刚消失，器材室温度骤降。
墙上的《第三套广播体操图解》开始结霜，跳马垫上的霉斑膨胀成癞蛤蟆背部的脓包，噗嗤噗嗤往外冒绿烟。
小宇的帆布包突然渗出血水，"新东方烹饪学校"的logo被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