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开着车,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
车子驶入一条偏僻的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
阿宁注意到,这些树的树干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形状,像是痛苦挣扎的人形。
"快到了。
"陈墨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转过一个弯,一座古老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藤蔓,朱红色的大门己经褪色,门环上锈迹斑斑。
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楣上悬挂的一面铜镜,镜面己经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陈墨停好车,走到阿宁这边为她开门。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冰凉得不像活人的温度。
"这就是...你家祖宅?
"阿宁抬头望着那扇沉重的大门,突然感觉一阵心悸。
她总觉得那扇门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墨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铜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阿宁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她心底发出。
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宁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和嫁衣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台阶。
"陈墨提醒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
阿宁这才注意到,脚下的青石板己经碎裂,缝隙中长满了杂草。
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树干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在风中轻轻飘动。
她突然想起,槐树在民间传说中是招鬼的树。
正厅的门虚掩着,陈墨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阳光从破损的窗棂中照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宁的视线被正中央的一幅画像吸引。
那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哀愁。
最让阿宁震惊的是,那女子的长相,竟然和她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阿宁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曾祖母,"陈墨走到画像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框,"也是那件嫁衣的主人。
"阿宁感觉一阵眩晕,她扶住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柱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她仔细一看,竟然是和嫁衣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百年前,"陈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我的曾祖父在成亲当天暴毙。
按照当时的习俗,新娘必须完成冥婚仪式..."阿宁感觉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
她想起镜中看到的景象,那些白幡,那些蜡烛...原来是一场冥婚!
"但是,"陈墨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阿宁,"新娘在仪式进行到一半时,突然..."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阿宁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脸颊,她惊恐地发现,画像中的女子竟然在流泪!
血红色的泪水从画像中流下,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阿宁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她来了..."陈墨低声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阿宁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画像中的女子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首首地盯着她。
阿宁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她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是陈墨,他的身体冰凉,却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她不会伤害你...因为你就是她。
"阿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红色的嫁衣,哭泣的亲人,冰冷的棺材...还有那个穿着新郎服的男子,他的脸,赫然就是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