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成全你
“你这孩子，赶紧给妈妈道歉。”
罗晖不听，挥舞着胳膊：“是她先惹我生气的！”
“那也不能用东西砸人，你看妈妈都受伤了，万一砸到眼睛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是不转幼儿园！”
“没说让你转，你也不许再砸人了。”
听爸爸这么说，罗晖才算消气。
他获胜似的冲钱清月哼一声，没有尊重，没有歉意，对她的伤势也没有任何担忧。
……这孩子，原来早就烂掉了。
血还在流，钱清月一言不发站着。
她满面森冷的样子，令罗炎坤也心慌起来，上前劝慰道：“晖晖最近太调皮了，之后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你伤口疼不疼，回房间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他来搀扶，被钱清月避开了。
“不用，我亲自收拾。”
以为她是要收拾伤口，没想到，她沉默地走到罗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父子俩同时惊呆了。
以前的钱清月，一首将罗晖当成心肝宝贝，再生气也不过骂几句，从没像今天这样下过死手。
以至于罗晖被打翻在地，人半天都是懵的。
他不敢相信，妈妈居然真的打他了！
反应过来后委屈又愤怒，开始以脚蹬地，边哭边骂。
罗炎坤赶紧来扶儿子：“你这是做什么？！”
“收拾砸我的人。”
钱清月平静道。
这话，让他噎了一下。
“……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呢，他才五岁！”
“五岁就敢砸人，六岁岂不是要捅刀子？
不修理是不行了，与其指望你，不如我自己来。”
钱清月低下头盯着罗晖，语气冷肃。
“我送你去幼儿园，是为了让你生气了就冲我砸东西吗？
这都哪个老师教出来的坏毛病，还能拿到小红花？
如果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那这个幼儿园真是白上了！”
有爸爸护在身边，罗晖根本不怕。
小短腿隔空踢钱清月，气得大喊大叫。
“坏妈妈，你走，这是我家！
你做饭不好吃，对我也不好，我宁愿要婶婶做妈妈也不要你！”
罗炎坤板着脸让他站好：“不许乱说话！”
“我没乱说，婶婶就是比她好，我不喜欢她，呜呜……爸爸你快把她赶走！”
钱清月以为自己会诛心般难过，结果却是心如止水。
都被气死过一次，该放下了。
她轻笑：“好，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妈妈。”
大拇指沾血，她在白墙上按下一个指印。
“签字画押，说话算话，之后你愿意认谁就认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看着血印，罗晖有一丝丝惶恐。
但不认输的他依旧气哼哼：“好啊，反正谁都比你好！”
无所谓了。
钱清月迈步出去，却被罗炎坤一把拽住：“你怎么也跟孩子一起胡闹！”
“我认真的。”
她凉凉回头。
罗炎坤心头一跳，视线在她和血印之间来回转动。
不会的。
他马上认定，这都是钱清月一时的气话。
她那么疼罗晖，怎么可能舍弃他？
就是故意吓孩子罢了。
拧紧眉头，罗炎坤鄙夷又不快。
“一件小事，你偏要搞这么一出，晖晖讨厌你太正常了！
我看，这也怪不得别人，你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哪有你这么当妈的？！”
越说，他的责怪越重。
好像是钱清月搞砸了一切。
“你读书少，我不指望你懂什么，但跟着小云学你总该会吧？
她多招晖晖喜欢啊，可你偏要小肚鸡肠和她反着来，那你跟晖晖的关系，一辈子都好不了！”
呵，钱清月挑眉：“可以学她啊，等我哪天也变成了寡妇，就去试试。”
“……！”
罗炎坤气急，捏她胳膊的手陡然用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松开！”
被抓疼了，钱清月挣扎。
对方却始终不肯，脸上布满怒意。
“一点小伤，己经让你闹了半天，该满意了吧？
你还想折腾什么！
赶紧处理好伤口来做饭，都这个点了，小云她们马上就要回来吃的……”话没说完，钱清月一个转身，用空着的那只手给他也来了一耳光。
“我说松开，听不懂吗？！”
罗炎坤捂着侧脸，难以置信。
一首在旁嚣张帮腔的罗晖，也惊恐起来：“爸爸……”挣脱成功，钱清月语气沉沉。
“你要我反思，我告诉你罗炎坤，我己经反思了一辈子，为什么我的日子会过成这样。
今天，我终于得出了答案，因为你们一家都是***。”
她昂首，拍拍手掌：“以后我不做饭了，都饿着吧。
一个个真当我免费保姆呢，惯的你们！”
“你……！”
罗炎坤眼眸里迅速凝聚怒火，此时，院门口传来动静。
“坤哥，你们怎么了？”
这声音，钱清月可太熟悉了，是施小云。
只要面对罗炎坤，她那小嗓就掐得水灵灵的，哪怕之后一大把年纪了，也依旧如此，听得人牙酸。
她女儿罗夕，进院子后就开始娇滴滴抱怨：“饭怎么还没好啊，我看别人家都能开始吃了，好饿……”钱清月扭头冷眼看去。
罗夕被她额头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不敢说话了。
施小云也愣住：“这……嫂子你怎么了？”
两个大人，要么冷淡，要么不自在，都没回答。
倒是罗晖飞扑进施小云怀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能找人诉苦了。
“婶婶！
妈妈她打我，还要给我换幼儿园，就因为我说喜欢你，不喜欢她！
她是坏人！”
这撒娇抹泪的场景，钱清月没兴趣欣赏。
转身去水池边，清理血迹。
弄清前因后果的施小云，强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唇角，摸摸罗晖的脑袋之后，一脸柔弱地对钱清月致歉。
“嫂子，对不起，要怪就怪我，千万不要打晖晖好不好。”
“我只是想在幼儿园里，想对咱家的孩子好一点，没想到这让晖晖有些依赖我了，更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明白，你才是他妈妈，我永远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