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往事
"凌子墨浑身浴血，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断成两截。
他踉跄着倒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岩壁上。
月光从天玄山断崖的裂隙斜斜照进来，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投下一道狰狞的阴影。
林梦茹跪坐在血泊中，十指深深抠进地面。
丹田处传来的剧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撕成两半，经脉里奔涌的灵力正以可怕的速度消散。
她努力抬起眼皮，视线里是横七竖八倒下的同门，那些总是跟在她身后喊师姐的少年们，此刻都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子墨..."她刚开口就呛出一口血沫，喉咙里满是铁锈味，"带着师妹们逃...""来不及了。
"凌子墨突然笑了。
这个总是温润如玉的医修，此刻眉眼间竟透出几分妖异的血色。
他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繁复的咒纹，"师姐可还记得《天玄秘录》里记载的转生大阵？
"林梦茹瞳孔骤缩。
远处传来山石崩塌的巨响，护山大阵的结界正在层层碎裂。
她当然记得——以百名元婴修士精血为引，逆天改命，重塑轮回。
但代价是..."七师弟！
不可！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凌子墨用最后一丝灵力定在原地。
青年修长的手指拂过她凌乱的鬓发，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一场梦。
"师姐的仇，总要有人记得。
"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整座洞府的地面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阵纹，"待你血脉觉醒那日，定要让他们——"话音未落，洞府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梦茹眼睁睁看着凌子墨的身体在阵法光芒中寸寸碎裂，那些飘散的血珠在空中凝成一道血色锁链，缠绕上她的手腕。
剧痛从西肢百骸传来，意识沉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那是仇人的眼睛。
"林梦茹！
"粉笔头精准地砸在课桌上。
教授扶了扶眼镜，看着第三排那个突然站起来的女生。
整个阶梯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回头看那个平日里安静得近乎透明的转学生。
少女死死攥着钢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方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自己手腕内侧浮现出一道血痕，可此刻那里只有白皙的皮肤。
"抱、抱歉。
"她慌乱地坐下，掌心全是冷汗。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宫殿、染血的剑锋、还有青年破碎前的微笑，就像蛰伏在血管里的毒蛇，总在她松懈时露出獠牙。
下课铃响起时，林梦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教室。
九月的风裹挟着桂花香掠过走廊，她靠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大口喘气，镜子里映出她汗湿的额发。
突然，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灼痛。
"找到你了。
"沙哑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林梦茹猛地转身，镜面上不知何时蒙了一层血雾。
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倚在门口，苍白的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
当啷一声，铃音穿透耳膜的刹那，她手腕内侧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
"没想到啊..."男人舔了舔嘴唇，铃铛在他掌心疯狂震颤，"被封印的九幽玄阴体，居然真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