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架的小乞丐
今日说是夏夫人出门了,具体干什么没和鹤九说,她只知道傍晚时分夏夫人就会回来。
而这几天夏老爷公务缠身,一首不得见新得的女儿,或许是没有见的意义。
既然她鹤九打听不到,那换一个身份总归能听到一两句。
毕竟,谁能保证每个人的嘴都上了水泥呢。
鹤九翻出一件类似南乔颜色的衣服,再扔到地上弄脏拍拍,不算干净不算肮脏。
换了个装扮,感觉呼吸的空气也不同了,往常是紧张压抑甚至有些窒息的。
而今日,有点清新和自由。
温和的阳光照进院中来,远处青山如黛,也只能通过这西西方方的墙角看着,无论走到哪一个地方,只要还是在这个院子中,那还是能看到墙角。
鹤九拿着剪子,对着茉莉花修剪。
不远处围着几个小姑娘,一时捂嘴笑,一时眉飞色舞。
她们嘴里说着的并没有一句是关于夏府的,更别说她鹤九了。
所幸的是初到夏府,没有见过几个人,也就没有吸引目光。
“欸,姐姐们你们去找个大夫。”
鹤九远远的看到了南乔的身影,一个激灵低着头摆弄花,脚步越来越近,慢慢的也听到南乔由于走得太急而发出的呼吸声。
“对啦,”南乔环视一圈,鹤九听着她突然的停顿,心里只能祈祷不要认出她。
“是这样子的,我们府门口今日又有个人倒在门口,这脸上啊,都是伤。
我去报给小姐。”
待她走后,众人翻了个大白眼,“我们就去跑腿去找大夫,她怎么那么有能耐去找小姐呢?”
看见远去的南乔,鹤九呼了一口气便偷偷溜走了。
说不定下一个找的就是她,虽然不知道找她能干什么,但就是有预感。
果不其然,刚换上衣服躺下,棉被丝毫没有一点余温,秦嬷嬷就来了。
“鹤九姑娘,您去看看吧。
有个人倒在我们府门口,现在算是醒了。”
寄人篱下,怎能拒绝呢。
此时坐在凳子上的少年低着头垂下眼帘,距离不远处围着好多人。
叽叽喳喳的,有点吵。
他自然是听见了来自这些人的疑问,猜测,还有轻轻的嘲讽谩骂。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名叫夏正光的人。
“秦嬷嬷,请大夫了吗?”
“请了,只不过请的许大夫,这许大夫可是远近闻名,这才留下药就被葛大娘叫走了,说是她儿媳要生了。”
秦嬷嬷话语很急,脚步却没见有半分着急。
其实这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葛大娘,是他们只要了一点许大夫的时间,这自然也就不会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花费太多银子。
而葛大娘的出现,只不过为了彰显夏府的大度,以掩盖那些肮脏的东西。
两人到了厅门口,全是下人围在一块说话。
鹤九看向里面那人,他歪着头靠在凳子上,脸上有些血肉模糊的样子,皱着眉头。
鹤九遣散看热闹的人,对秦嬷嬷问道,“这事还没有告知大小姐吗?”
“告知了,马上就来了。”
从秦嬷嬷口中得知,今天本是夏府施粥的日子,如往常一样来的人甚多,端着粥的人对夏府是赞不绝口。
后来人群散了,夏府的人也回府了,就在这时有两人在府门口打架。
说是那人一首在骂夏府,骂得可难听。
遗憾的是,厅内的这个正义的男子被打倒了。
现在她鹤九是夏二小姐,今日老爷夫人又不在家。
“老爷夫人那边告知了吗?”
秦嬷嬷摇头。
“那就烦请嬷嬷派几个人先帮他擦药吧,再让几个人去煮点粥。
说到底也是为了维护咱们夏府的名声。”
夏星良的头钗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声音,“鹤九姑娘,您看这全是小姑娘的,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脸啊,她们都不敢去。”
“我看你胆子大,倒不如你去好了,这儿没人敢去,可别耽误了。”
夏星良就是故意整她,顺带卖这些下人一个人情。
昨儿她母亲听说了她搬香炉的事后,先是进门训斥了她一番,她是夏府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种气。
更可恨的是,母亲还让人挑了好些东西进她屋里。
鹤九看那一群人感激不尽地看着夏星良,好似在说真不愧是夏大小姐,真真心善。
也罢,她既劝不动夏星良,也没有一点权利使唤她们,只能自己上了。
何况那人,好像一首在忍痛,眉间从未舒展过。
“鹤九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呢,怪不得夫人这般喜欢您。
心肠那么好,真是招人喜欢呐。”
这一群人刚走,南乔就端着一盆温水来了。
走近一看,脸上一个大伤口的血己经半结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青的紫的的痕迹。
鹤九将手中的帕子对折,一手扶住少年的下巴抬起来面对自己,一手从伤口外围开始擦拭,再一点一点向里面擦。
他的睫毛有点长,却不翘,根根分明,因为脸上的伤,看不出原本他是长什么样的,只看到五官的分布刚刚好,没有太多的留白也没有太拥挤。
鹤九不自觉地叹了个气,这伤多半会留疤,只是可惜了这脸。
洗帕子时抬头去看夏星良,发现她早就不见了,“南乔,你再去打一盆温水来吧。”
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催眠一样,原本少年还能清楚的听到几句话,后来慢慢的变成了在宴会上的嘈杂。
那是属于自己的生日宴会,爹一首在逗自己的弟弟,宴上的人都在祝福他,但这种祝福只需要动动嘴皮,他清楚的看到这些人说着差不多的话,做着差不多的动作——去逗弄自己的弟弟。
他恨,他嫉妒,他也羡慕。
但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只能逃避,他一首走一首走,烦人的讨好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一首盘旋在他脑子上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脚要断了,脸上也很疼。
终于,寂静一片。
而自己刚瘫到地上就感觉到有人的脚触碰到了他的脚尖,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以为是催命符,自己的下巴也被人抬着。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死神像是听到他的请求,并没有夺去他的生命,还透出了一句话。
“上药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他面前这人的上药手法,很生疏,很生硬。
从擦洗到上药,这都不像是一个大夫,她的手有点粗糙,也不像是一个大小姐。
他想睁开眼睛自己来,可是怎么也睁不开,也张不开口。
太沉了,他睡了,她也撑不住了。
鹤九上完药整个身子塌了一下,本想轻放他的头。
梆!
他的头忽的砸向桌子。
鹤九赶紧举起手,“是你自己这样的啊。
我的手还帮着你呢,不能怪我。”
鹤九照看了一会后,看到南乔走进来向少年那边努努嘴,“鹤九姑娘,老爷回来了,说是要马上,单独见见这人。”
为何是马上,单独。
莫非他知道这夏家什么秘密。